他在纠结什么。

  弄得好像晏启离已经跟他表白似的自恋。

  ……

  医生给安景镇痛的药带助眠作用,安景不再劝晏启离回去,吃过药后沉沉睡去。

  晏启离让人送了洗漱用品来,用病房自带的卫生间简单的冲了个澡。

  等他收拾好出来,送东西来的管家站起身。

  低声询问是否要安排转院或者换病房。

  单人病房条件过于简陋了。

  “不用。”晏启离淡声开口:“明天就出院了。”

  管家点点头,又道:“安排的护工,您需要挑一下吗?”

  这里连张像样的陪护床都没有,他们晏总自然不可能在这里守一晚上,但小安先生又不能没人看。

  在晏家工作十多年。眼里有活的管家,不用晏启离吩咐,十分效率的联系了护工。

  只等晏启离或者安景挑一个顺眼的,就能立马上工。

  管家让晏启离放心:

  “都是年轻有经验且力气大的男护工。”

  能照顾好小安先生的同时,还能陪他聊天解闷,住院也不会无聊。

  忠诚的老管家觉得自己的安排,合理又体贴周到。

  值得涨工资。

  晏启离擦头发的动作一顿:“男护工?”

  管家笑着道:“小安先生如今行动不便,女护工不方便力气也不够大。”

  男护工好,不管是扶起吃饭还是抱着做检查,都轻轻松松。

  想像了下一个年轻男人把安景抱来抱去的场景,晏启离:

  “……”

  不爽。

  管家值得涨工资的安排,被晏启离面无表情拒绝:

  “不管男护工还是女护工,都不用。”

  管家:“啊?”

  晏启离随手把毛巾搭在床栏上,斜扫一眼:“很难理解?”

  管家:有点。

  明明请个护工就能解决的事,管家确实很难理解晏总为什么要留下来受罪。

  不理解也没用。

  贴心老管家带着几个护工,怎么来的怎么离开。

  晏启离合上门,把病房刺眼的大灯关闭,只留进门那盏小灯。

  做完这一切,晏启离缓步走近,把安景盖住鼻子嘴巴的被子整理了一下,露出那张在被子里捂得白里透红的脸。

  晏启离动作放得很轻,睡梦中的安景还是动了动。

  大概是扯到了痛处,闭着眼睛的人皱起了眉。

  晏启离骨节分明的大手穿过柔软发丝,碰到了毛茸茸的脑袋上的鼓包。

  习以为常的医生说得轻描淡写,上手才知道肿得多高。

  平时那么娇气的人,难怪疼得脸都白了。

  晏启离嘴角绷直,开门出去,再回来时手里多了样东西。

  纯棉毛巾裹着冰袋,晏启离挪动床上人的脑袋,在病床边坐下。

  冰敷都怕冻着这娇气的人,时不时还要挪一下毛巾——

  难得细致。

  刀剑无眼,以往在战场上受了再重的伤,只要彻底倒下,就算伤口深可见骨血肉模糊,也能撕快布料草草包扎一下,继续砍瓜切菜的人,如今面对小小的红肿,却谨慎了起来。

  就安景这情况,放军营里连伤都算不上。

  若是手底下哪个兵因为这点磕磕碰碰叽叽歪歪,活阎罗早看不惯一脚踹过去了。

  现在这么大个包顶在安景头上,晏启离才有实感。

  是痛的。

  北疆王没有照顾人的经验,严格按照医生说的操作——

  医生说冰敷五分钟,秒针绝对不会多走一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