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字落下,说一不二的晏启离推开了主卧房门。

  两人之间如今就隔一道玻璃门。在自己家洗澡没有反锁的习惯,晏启离很快就会进来。

  情急之下,安景随手扯下一条毛巾。

  晏启离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安景赤条条倒在浴室,脸色涨红的看着自己。

  晏启离明显愣了一下。

  也不算赤条条。

  毕竟还有一条可怜的毛巾搭着。

  看着从头到脚都红了个遍的人,晏启离眉头不松反紧:

  “哪里痛?”

  安景觉得自己这一辈子的脸,都在晏启离这里丢尽了。

  他闭眼不愿面对现实:“你别管我。”

  等他缓缓,会自己爬起来的。

  晏启离居高临下看他:“安景。”

  安景闻言,梗着脖子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没撑住——没人能在活阎罗的眼神下,硬气撑过十秒。

  安景这下脸脖子都红透了,小声说:“尾椎骨……”

  安景头上身上还有绵密的泡沫,晏启离取下花洒,开了水。

  看着安景不断颤动的眼睫和上下滚动的喉结,晏启离面无表情:

  “难为情就闭眼。”

  安景内心天人交战好一会儿,最后认命闭眼。

  在浴室躺的安详的安景,脑内一片虚无:

  啊,我死了。

  晏启离快速给安景把身上的泡沫冲洗干净,给他裹在浴巾里抱出湿漉漉的浴室。

  用来应急的毛巾,无情的被人丢弃在地板上。

  晏启离把安景放床上,在衣帽间随便拿了一套他的衣服,

  赤条条被晏启离从浴巾里扒拉出来时,安景想没有比这更糟糕的情况了。

  晏启离拎着他的灰色平角内|裤,握住他脚腕时帮他穿内|裤时,安景想:……哦。

  还是有的。

  刚才那一下,怎么没直接摔晕我?

  此时此刻,安景说不上是屁|股更痛还是心更痛。

  安景踩到沐浴露。这一跤摔得,就膝盖以下和胸部以上可以活动。

  腰部和屁|股成了重灾区。

  不动都疼,更别提动了。

  他刚才挣扎着想自己穿衣服,结果冷汗都疼出来了。

  惊慌难为情的情绪褪|去,一张白净的脸痛得惨白。

  晏启离握住他小腿,冷漠的把他的反抗压了回去:“老实点。”

  安景看单膝跪在自己脚边的晏启离,真的老实不动了。

  也没脸见人了。

  因为这个角度,他很不合时宜的想到了一些不可言说的梦中画面。

  晏启离握着的那一片皮肤都在发烫发麻。

  过电似的触感从小腿沿着毛细血管游走,很快遍布四肢百骸。

  令人心惊肉跳的酥麻,好似连尾椎骨的痛都压过去。

  安景紧抿着唇,扭过脸不看晏启离了。

  他现在的脑子里只剩下废料,太糟糕了。

  晏启离好心帮自己,自己却在这里想一些有的没的……

  总是给人添麻烦,还有空想这些……

  安景,你指定是脑子哪里被摔坏了。

  ……

  安景连路都走不了,情况看着严重,晏启离给他穿好衣服后,叫了个车准备送他去医院。

  安景像条失去梦想的咸鱼,任由面色冷淡的晏启离把他抱起来。

  为了给晏启离省力,安景胳膊环住他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