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醉在他身上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听力好像还变好了许多——

  晏启离练剑的声音格外清晰。

  闭着眼的安景抱着被子翻了个身,等他察觉到身下触感和往日不同已经晚了。

  “咚——”

  安景连人带被子摔下沙发,滚落到地毯上。

  “唔。”安景捂着脑袋坐起来,表情有一瞬间茫然。

  我是谁?

  我在哪儿?

  晏启离听见动静过来,就见安景坐在地上,埋在蓬松柔软的被子堆里,眼神茫然又懵懂。

  活阎罗嘴角一抽。

  这都能摔下来。

  沙发不高,又有被子和地毯做缓冲,安景没摔疼,但摔懵了,大脑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我怎么睡在沙发上?”

  他两米宽的大床呢?

  他高价买的床垫呢?

  晏启离随手一指:“不然比起沙发,你更喜欢睡在这上面?”

  安景顺着晏启离手指的方向看去,落在阳台角落那张躺椅上。

  安景登时明白过来。

  他没有昨晚上楼睡觉的记忆,应该是他昨晚在躺椅上睡着了,至于为什么会在沙发上醒来……

  除了晏启离之外,也不会有人好心把他搬进来,再赏一床棉被了。

  “那还是沙发比较好。”安景神色悻悻地从地上爬起来,跟晏启离道谢:

  “昨天晚上谢谢你把我弄回来。”

  要是晏启离心狠留他在躺椅上睡一晚上,绝对会感冒。

  他很有自知之明,没有问晏启离既然都搬了,为什么不直接给他捞二楼去。

  他身上盖着的还是晏启离的被子。

  安景把被子抖抖卷起来,随后觉得不好。

  这是他自己用过的,尽管就一晚上,但晏启离应该不习惯盖别人睡过的。

  毕竟晏启离界限感这么强。

  想到这里,安景把叠好的被子又展开,把被套拆下来:

  “我给你洗一下,今天晚上就能用。”

  晏启离不置可否,随他去折腾。

  安景把被罩团吧团吧拿去洗衣房,出来时晏启离对他说:

  “你的手机,响了很久了。”

  “响了吗?”安景听后,噔噔往楼上跑。

  他昨晚原本只是想下楼喝杯水,没想到变成喝酒,还直接在楼下睡过去了,手机就被他遗忘在房间。

  一大早的,安景以为是百里或者编辑找他,没想到是大学导师私聊他。

  看到导师的消息,安景精神一振。

  他的毕业论文初稿在上个月中旬交给导师批阅。

  反复修改后,初稿已经过关。

  导师今天给他发消息,是询问他下周一的论文中期答辩准备好了没。

  安景之所以精神一振,是因为晏启离出现后,他完全忘记中期答辩的事了!

  中期答辩不通过是无法参加毕业答辩的。

  那就拿不到毕业证。

  ‘延毕’两个字当头砸下,安景脑子里什么念头都没了。

  什么晏启离活阎罗,什么百里上户口……

  对当代大学生来说,什么都没有毕业答辩重要。

  安景盘腿坐在地毯上,笔记本放在茶几上,毛茸茸的睡衣都来不及换,对着电脑愁眉苦脸。

  他高中成绩很好,年年拿奖学金,不然也不会考上现在的大学。

  可上大学后,安景的时间重心往写文上偏了很多——

  粉丝千万、写一本爆一本的背后,是无数个埋头查资料、斟酌字句的日夜堆积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