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启离想起了那匹陪他出生入死的战马,想起了北疆的灼喉烈酒。

  草原吹来的风,都是自由的。

  安景口渴下楼接水时,看到的就是晏启离独自一人坐在阳台的画面。

  安景闻到了浓烈的酒味。

  安景脚步一顿。

  自饮自酌的晏启离没看在他身边坐下的人,也没说话,只推过去一只酒杯。

  安景不喝酒,但收集了一酒柜的酒。

  他买酒不看年份品种,只在乎酒瓶好不好看。

  所以那一酒柜中,几十块的果酒和价值五六位数的高度白酒并排而放。

  安景看了眼晏启离打开的那瓶酒。

  嗯,很有眼光。

  开的是他八万多买的那瓶白酒。

  “我喝不了这个。”安景只试了一小口,就被辣得直皱眉。

  把白酒推回去,安景起身,去酒柜拿了一瓶果酒。

  梅子酿的,酒瓶透着淡绿,清清淡淡的好看。

  喝完还能当花瓶摆件。

  安景在晏启离身边坐下,开了酒:“我喝这个就好。”

  晏启离闻言瞥了他一眼,嗤笑嫌弃:“小孩子喝的玩意儿。”

  安景也跟着笑了一声:“未成年不能喝酒,这也是大人喝的。”

  安景给自己倒了一杯梅子酒,捧着酒杯尝了一口。

  酸酸甜甜,还挺好喝。

  心里有底的安景给自己倒了满满一大杯,朝晏启离举杯。

  晏启离没说话,随意抬手。

  浓烈白酒和清甜果酒隔杯碰撞,声音清脆悦耳。

  几杯果酒下肚,安景学着晏启离的豪迈坐姿,抬头看天。

  工业污染下,城市里已经很难看见漫天星辰了。

  没有月亮的夜晚,天空是雾蒙蒙的一片,偶尔能看见一两粒闪着微光的星星。

  时间在一片静谧中悄悄流逝。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晏启离以为安景快要睡着了时,后者轻声开口。

  “晏启离。”

  一瓶高度白酒被晏启离一个人喝掉了大半瓶,可他眼底一片清明,不见半分醉色。

  晏启离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说。”

  安景望着头顶并不存在的星星:“我是不是……一直忘了跟你说对不起。”

  晏启离手上动作一顿,终于舍得施舍一个眼神给旁边的安景了。

  这一转头,晏启离才注意到安景那张白净的小脸,在惨白灯光的照射下,竟然是红的。

  晏启离:……

  醉了?

  安景酒量是真的不好,他长这么大,连一瓶啤酒都没喝完过。

  也没什么喝酒的机会。

  他刚才尝了一小口高度白酒,又把果酒当饮料,吨吨完了半瓶,如今大脑已经被酒精熏得有些晕乎乎了。

  晏启离看看那安景通红的脸颊,确认般拿起果酒瓶——

  酒精浓度5%。

  晏启离:……

  还不如北疆的猫能喝。

  这点酒量,也好意思和他坐在一起碰杯?

  活阎罗一时分不清,安景到底是喝这5%的果酒喝醉的,还是被空气中的酒味熏醉的。

  反正是醉了。

  酒意上头,安景在躺椅上翻了个身,变成面对晏启离的姿势,隔着中间的桌子看他,烟茶色的眼眸满是歉意: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不知道纸片人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