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启离轻而易举看透安景,墨蓝眼眸深不见底:“不行?”

  “没有了。”光标像无头苍蝇在各个文件夹乱转,安景恨不得变成小人钻进电脑里面亲自扒拉文件群:

  “昨晚明明放在这里的,怎么会没有呢?”

  电脑里关于‘活阎罗’的一切,都随着晏启离的出现,一起消失了。

  安景惊慌地望向晏启离。

  怎么会这样?

  晏启离会不会恼羞成怒?

  他现在报警还来得及吗?

  不对,晏启离武力值这么高,警察能制服吗?

  会不会造成多余的伤亡?

  纸片人从电脑里穿出来了,警察来了怎么解释,警察会相信他吗?

  万一警察觉得他疯了,把他送去精神病院呢?

  安景心乱如麻,越想越惊恐,而活阎罗脸色微沉,神色不算意外。

  晏启离还记得钻进脑子里的那些方块字。

  对复活母妃的事他本没抱多大希望,如今自然也谈不上多失落。

  他向来不信怪力乱神之事,如今是不信也得信了。

  安景试图新建文档改写设定,但晏启离的惨烈记忆没有随着文字变化而改动。

  ***

  宽敞明亮的客厅,晨曦铺满半张地毯。

  安景小心翼翼地给晏启离倒了一杯水,随后立马缩到离他直线距离最远的单人沙发上。

  晏启离身世无法改写,也找不到回原本世界的办法。

  事态陷入僵局。

  要是离晏启离太近,安景担心一言不合,不破又在他身上留下点什么痕迹。

  虽然按晏启离的身手,真想对他做什么的话,他躲再远都没用。

  但是离远一点,好歹能争取一些逃跑的时间。

  昨晚的划伤没及时清理已经结痂,安景刚才咬牙忍痛对着镜子处理了一下,贴上了大号创口贴。

  创口贴在安景白皙脖颈上格外显眼,抱剑而坐的晏启离扫了一眼,神色淡漠。

  就那么点伤口,也值得如此大张旗鼓。

  一个大男人,如此面白文弱,上了战场估计都提不起剑。

  娇气。

  社恐的安景对周围人的情绪变化,比普通人更敏|感,他看懂了晏启离眼中的嫌弃之意。

  可是……被不破划的伤口,真的很痛啊!

  安景抬手捂住脖子,社恐一怒之下……

  在心里怒了一下。

  家里平白多了个人,晏启离气场还这么强,导致安景在熟悉的环境也如坐针毡。

  换作以前,他早躲没人的地方了,但今天不行。

  他不能躲,也没法躲。

  对上晏启离扫过来的目光,安景弱弱举手表态:

  “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他没想到纸片人真的能活过来,想想自己为了塑造‘美强惨’,加在晏启离身上的诸多磨难和波折……

  除了惧怕恐慌之外,安景心中难免生出愧疚。

  虽然这一切都不是他本意。

  写文的时候他只是比较爱发刀而已。

  只是除了自己之外,活阎罗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也没有别的人可依靠。

  安景愿意出钱出力。

  听见‘负责’两个字,晏启离眉梢一挑,上下打量安景:

  “负责?你要怎么负责?”

  他所在的世界男风盛行,豢养男宠原本只存在贵戚权门之中,后上行下效,一家家男伶倌如雨后竹笋冒出来,赚得盆满钵满。

  这些年有不少人讨巧往晏启离身边塞人,一应绝色美女被拒绝后,有人剑走偏锋,改送男宠。

  可惜活阎罗不近女色,也不好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