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颂声问:“在忙什么?”

  “有个租客失联了,配合警察来开门呢。”

  简颂声似乎没有对他包租公的身份感到惊讶,反而调侃了一句:“我还不知道你做兼职。”

  “那是,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安老板在负重前行而已。”安酒笑了笑,“不好意思啊,说好了去接你下班的,没去成。”他抿着嘴角,“为了给你撑场面,我还特地回车库开了我最贵的一辆车出来呢。”

  “辛苦了,”简颂声问:“你打算什么吃晚饭?”

  安酒回头看,他们几人还在房间里走动,不知道在看些什么,也给不出个准信,干脆说:“等这边忙完吧。”

  “给我个地址,我过去等你吧。”简颂声说。

  安酒眼睛微眯起,舌尖轻轻顶住上唇,是有些狡猾的得意。

  “好啊,那你慢慢过来。”他挂断电话,给简颂声发了自己的定位,回头去看看“犯罪现场”。

  方才有太多人挡住,安酒没看清楚,现在走进来才发现,这租客简直是糟蹋房子,房间里随处可见的外卖盒、速食品袋子、饮料瓶,床上墙上都乱七八糟,跟蚂蟥过境似的。

  “这……”安酒皱眉,忍不住掩鼻,“警察同志,你们看出些什么?”

  其中一个警察将桌上外卖的单子抽出来:“已经是一个月前的外卖了,不知道是不是上个月都没有回来住。”

  “他家人不是也说一个月没联系上他吗。”安酒说,“时间刚好对上了。”

  “他上个月房租交了没?”

  安酒猜测:“应该没有吧?”

  “那你催过他吗?他是如何回复的?”

  安酒讪讪:“一般都是我店员月底最后几天帮我上门抄水电,然后贴在他们门上,到时候他们就会转房租和水电过来,我平时不催。”

  警察一边记录,一边说:“你属于是太有钱了,一点都不上心。”

  安酒不排斥自己的身份,摸摸脑袋:“哎呀,这话说的,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

  他没说完,租客的家人和另一位警察从厨房里出来,那人家人急切地说:“警察同志,我儿子真的找不到了!这个家里没有他任何东西,什么都没有了!”

  安酒眨了眨眼:“其实我在楼下安了摄像头的,有180天的云端录像,你们可以调监控回去看看他最后一次出现是什么时候。”

  “是的,他说的对,你们先不要急,现在先收集所有有用的信息。”警察安抚租客家人的情绪,“请几位稍安勿躁。”

  监控录像在云端,安酒也没有随身携带笔电和硬盘,警察只好请安酒去警局一趟。

  安酒叹气,做包租公做进了局子也是少见的了。

  “你叹什么气?!”租客父亲突然从后面扯住他的手臂,“你租房给我儿子,你本来就有义务保证他的安全,他不见了这么久,你什么都不知道,还好意思给我们摆脸色?!我们没告你就不错了!”

  安酒扯过自己的手臂,但那人父亲钳着他的力气太大,挣脱不动,还反而把他弄的很痛。

  “你给我放手,”安酒冷声道,“不然我可以当场报警。”

  警察将那人父亲往后推了推,两人调停开,那人气不过,隔着中间站着的警察:“我告诉你!我儿子如果没事,你就没事,他要是有个万一,我们第一个跟你算账!”

  安酒笑他荒唐:“大哥,你太牛逼了,你不关心去警察局看监控找你儿子,先来找我的麻烦,你不会是还想图我赔你钱吧?!”

  他说的对面破防,要打起来,那胳膊肘隔着警察的肩膀乱飞,安酒仰着脖子往后,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简颂声扶着他的胳膊,在盛暑带着余热的夜风里拢住他。

  “你怎么——”

  简颂声在他胳膊上轻轻拍了拍,说:“不怕,就算打架也是2V2了。”

  两名警察趁着这个空隙将两边人最大程度地分开,转头劝说那租客的父母还是先去警局。

  安酒是开车来的,自然不打算坐警车,也免得在车上又打起来,他莫名的冤枉,心里有气,坐电梯也不说话。

  简颂声从他包里摸出车钥匙,说:“我开吧。”

  “你会开车?”安酒下意识问。

  “你只管坐就好了。”简颂声熟练地上车,安酒便和他对换座位。

  发动机嗡嗡启动,安酒关上车门,忍不住说了一句:“我好心帮他找儿子,推了跟你的约会不说,还陪他们去查监控,他还怪我。”

  简颂声:“你好,他们坏。”

  “嗯。”安酒闷闷的,和简颂声分析,“之前是有一些租客偷偷搬走东西逃租的,但是也不至于连家人都不联系了,我觉得——”

  他说着,眼前车灯照开的光亮就被遮住,简颂声一下靠的很近,额头几乎要贴着他的下巴。

  安酒顿时收声,连呼吸都一起停滞了。

  “咔哒。”

  安全带被简颂声束紧了。

  简颂声刚要直腰,安酒便拉住他的手腕。

  “怎么了?”

  安酒凑近他的耳朵:“你好香呢。”

  简颂声眸中神色忽变,但很快被安酒用两根手指戳了戳脑袋两边,分散了思绪。

  前方有车开过,简颂声顺势坐起身,安酒瞥他,说:“原来偶像剧里面系安全带是这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