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酒拿下那套浅蓝色球服放在手里,拨通了越白的电话。

  越白依然是那么耐烦:“你又有什么事,你应该知道下周有时装展,我很忙的好吗。”

  “啊,不好意思啊越越,我是看到你衣柜里好几件球服,不知道拿哪一件,”他意有所指,“我觉得那件浅蓝色的还蛮……适合最近的天气,我也刚好穿的下,可以拿走吗?”

  电话那头的越白犹豫了几秒,说:“浅蓝色那件不适合你,你穿那件黑色的去。”

  安酒佯装犹豫:“可是我挺喜欢浅蓝色的。”

  “我说了,你不适合浅蓝色。”

  安酒最后懦弱地说了句“好的”,被越白挂断电话。

  二狗忧愁道:“刚才我们直接拿走就行,这下好了,给他打完电话都不给你穿了!”

  “是啊,”安酒把浅蓝色的球服放在客厅的沙发上,特意显眼地摊开了,“我不穿。”

  安酒最后空手而归,二狗问他为什么不要那件黑色的球服,安酒只淡淡说了句自己不爱穿别人的衣服。

  周末如约而至。

  安酒提前在小区门口站着。

  眼前车辆川流不息,安酒不安而焦虑,手指紧紧地拽着运动挎包,目光小心而期待地看着来向。

  只因为昨天晚上,他久违地收到了简颂声的信息:【明天顺路接你。】

  过了两分钟,一辆低调的黑色商务车稳稳停在安酒面前,司机拉下副驾车窗,安酒看见了后座的简颂声。

  简颂声仿佛没有注意车停了下来,注意力都放在眼前的手机上,坐在光线细弱之地,脸色冷静厉傲。

  司机催促了一声:“您好,可以上车了。”

  安酒便急匆匆地走近,拉开后门时,听见简颂声头也没抬地说:“坐副驾。”

  是了。

  他们还得一起去接越白,简颂声身边这个位置是留给越白的。

  安酒吸了口气,又合上门坐到副驾。

  车里安静,唯有安酒能听见二狗的声音:“安酒,加油加油,把简颂声拿下……”

  安酒:比起把他拿下,我更想他早点爆.炸。

  “你确实住的很近,”身后简颂声突然开口,“看来花了大价钱。”

  安酒愣了两秒,立刻撑着下巴看向车窗外,脸红着狡辩:“……只是凑巧,我之前那套公寓漏水。”

  简颂声不置可否,没有再提起安酒搬家到他附近的事。

  二人很快抵达越白家小区楼下,越白自然地坐在了简颂声身边。

  “我做了便当,”越白把它给简颂声,“你喜欢的吞拿鱼三明治。”

  简颂声接过去打开:“做这个费时,你起的很早?”

  “还好,只是想起来你以前总是不吃早饭,怕你今天又没吃。”越白冲他笑了笑,嘴角弯弯的。

  安酒不动声色,看穿了越白企图从不断提及“从前”来唤醒简颂声曾经对他的爱意。

  可他是否意识到,“从前”也包含着简颂声年少痛苦的失恋、被切断所有经济的失意,以及与父母亲密关系的失去。

  他们谈论到路边一家生煎包店时,简颂声开口:“没记错的话,以前安酒经常早上吃这个。”

  越白往前瞧一眼,才想起安酒,假装与安酒熟稔地说:“是啊,安安初中的时候老是来不及去食堂吃饭。”

  安酒在心中冷笑,“安酒”为什么会吃不上早饭,还不是因为有人要他大早上去买早点给简颂声,还要说是“越白让我给你的”。

  “现在住的这么近,不至于吃不上早饭了吧。”简颂声说。

  安酒听到“住的近”这三个字,脸上腾地一红,刚抬眸想从后视镜里偷看简颂声,却不想直直撞上简颂声如墨双眸,不免心虚,飞快垂下眼睫,久久不敢出声。

  “安安,颂声问你呢。”

  “现在……能吃上了。”安酒低声说。

  简颂声轻笑,像是捉弄了什么脾气胆小的猫一样心情宜佳,将手里的便当盖起来,说:“我早上吃过了,这个中午吃吧。”

  越白冲简颂声抱怨:“中午吃就不新鲜了……”

  但简颂声也没有搭话,只是偶尔从后视镜里看副驾上那个沉默寡言的人。

  -

  三人共同抵达高尔夫球场,先前往更衣室换上球服。

  简颂声是这里的常客,换好球服后与今日来的合作伙伴在休息室闲聊。

  话不过几句,便有人视线挪动,看向门口,又看回简颂声的球服,人精似的笑着打趣道:“门口的帅哥是哪位带来的啊?”

  众人闻声而动,只见青年面若桃李,唇角衔着淡淡的笑意,自然而然地朝简颂声走过去。

  他们穿着同样的浅蓝色球服,并排站在一起,周围人便投来揶揄的目光,调侃道:“简总,未免也太能藏了,以前都没听您介绍过身边有人了。”

  越白笑着解释:“衣服是巧合。”

  他嘴上说着巧合,人不停地往简颂声身边靠,肩膀无形中抵住了简颂声,像是做实了情侣装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