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看了眼被闷的小脸通红的少年,眸色动了动,“傻不傻,别捂着脑袋睡觉,你都不怕被闷死。”

  被子被掀开,安全感瞬间消失,沈初安撅着嘴,又把脑袋埋在了被子里,两只手紧紧揪着被角,声音闷闷的,“……我一点也不觉得闷。”

  被闷死也比被他关在小屋子里好,他刚刚没有听错,暗门里那人的声音很虚弱,简直就是奄奄一息。

  他才不想被关在那里面,太可怕了。

  才过了没半秒钟,被子又被人掀开,脸还被人捏了一下,“……脑袋伸出来。”

  “我不!”沈初安紧紧揪着被子,脸色被憋的潮红,“我就喜欢呆在被子里。”

  司南洲:“……”

  真是个傻子。

  可能是惊吓过度的缘故,沈初安最后还是睡着了。

  看着床上熟睡的少年,司南洲这才动作缓慢地掀开捂着脑袋的被子,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抚摸着少年的小脸,深深看了他一眼,眸色变得晦暗。

  就在这时,墙的那边突然又响起了一阵细微的声音,司南洲皱了皱眉头,既而放开被他抱在怀里的沈初安,眸色一片冰冷。

  伴随着一阵嘎吱的响声,暗室那堵墙随之被打开。

  男人拿起墙上的猎枪,往更深处走去。

  紧接着,脚步声随之响起,均匀的脚步声在漆黑的暗室里显得有些森然。

  暗室也就只有十来米的距离,再往里走就是一个很小的房间。

  砰地一声,深绿色的铁门被男人暴力踹开,那锈迹斑斑的绿色铁门立马变得支离破碎。

  又是吧嗒一声,昏暗的灯光随之亮起,露出里面那个狭小破败的小房间。

  这里明显就是个毛坯房,里面什么都没有,水泥地面水泥墙壁,就连头顶的灯都只是一个最小瓦的小灯泡。

  在这个昏暗破败的小房间里,最中央的位置有个铁笼子,在这个铁笼子里,有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中年男人。

  男人体型微胖,身上的衣服早就已经被磨的不成样子,上面全是水泥和尘土,甚至还破了好几个洞。

  他的手上还绑着一个巨大的铁链,一双眼睛看起来死气沉沉,脸上还有青紫色的痕迹,看起来和乞丐没什么区别。

  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被关在铁笼子里的中年男人立马抬起了头,原本死气沉沉的眼神立马变得凶狠起来,重重用铁链敲击着铁笼。

  他怒瞪着站在门口的年轻男人,眼神带着憎恶,“你这个不孝子快把老子放出来!”

  “原来你还有力气说话啊。”

  司南洲轻呵一声,皮鞋在男人的手上反复捻着,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变得阴翳深霾,讽刺地笑了笑,“放了你,你觉得可能?”

  中年男人闷哼一声,右手被踩的血肉模糊。

  他愤恨地咬了咬牙,粗重地喘了口气,脸色都被气的憋成了猪肝色,笼子有些小,那般肥胖的身躯在里面连挪动都不能,铁笼被他撞的哐啷作响,还是撞不开。

  又因为许久没有吃饭,挣扎了一会儿便没有力气了,他咬牙切齿,横眉怒视着离他越来越近的男人,“你当初怎么没有和你那精神病的妈一起去死?”

  只听刺啦一声,司南洲从一旁角落里拖来一把深绿色的椅子,两腿交叠坐在上面,他就这么漫不经心地擦着手里的枪,没有说话。

  看着他这样漫不经心的态度,中年男人简直气的眼睛都要喷血,“逆子!你他妈还不把我放开!”

  “你怎么不去死?像你这种冷血无情连爹都要关在这里的人,你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吗?”

  司南洲还是没有说话,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见他这个样子,男人只能服软,“你就放了我吧,儿子,你想要钱,权,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放了我。”

  司南洲还是没有说话。

  中年男人脸红气喘,眸色猩红,因为司南洲那软硬不吃的模样,他大口大口喘着气,一副快要被气晕的模样。

  “我劝你快放了我!不然后果是你承担不起的!被人发现你把我关在这里,你觉得你的下场会怎样?”

  “像你这种天煞孤星凭什么活着,要不是老子当初心软,你觉得你还能在这里好好坐着?你tm早都死了!居然还敢把我关在这里?你怎么敢?”

  说到最后越来越咬牙切齿,眼神几乎像是要杀人。

  听着中年男人尖酸刻薄的话语,司南洲似是终于有些不耐烦了,他缓慢抬头,眼神冰凉睨了中年男人一眼,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死人。

  “说够了吗?”

  男人这才开口,他侧过脸,神情阴翳,眼神寡凉。

  中年男人被他的眼神看的一愣,到嘴边的话也卡壳了,最后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锁链在地上摩擦的声音。

  他这个便宜儿子,是真的想杀了他。

  像他这种没有感情的怪物,他怎么敢?

  司南洲缓慢起身,拿着猎枪抬起手臂,漫不经心地挑起男人的下颚。

  男人肥厚的双下巴被他挑的抖动了一下,害怕擦枪走火,这下,他连呼吸都不敢了。

  两手不自觉地抬了起来,做出投降状的姿势,“你、你你你你你别乱动,我可是你亲爹!你不能杀我!”

  “威胁我啊……”司南洲啧了一声。

  看着眼前这个怂货,司南洲一点也不想承认这是自己的父亲,他啧了一声,眉眼满是嫌弃之色,“你别忘了,你现在还在我的手里,想活着就得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