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御的眼睛阴沉,有些怀疑这个小太监身上被下了什么蛊,他看见这个小太监的第一眼,心中有一种疼痛又无法压制的情绪。
那种似乎被植根心底的情绪。
原本他想直接把人丢下去杀了,但是那个老走狗的一巴掌,让他心口更痛。
看着岑溪的那张脸的红掌印,他头疼欲裂,根本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暴虐的情绪。
那个老走狗,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杀他的时机。
但是眼前小太监脸上的伤,让他根本无暇考虑这么多。
“你到底是谁派来的,”祁御想起自己刚才的行为,冷着眼睛,将手慢慢的移到岑溪的脖子上又问了一遍,“要对孤做什么?或则说,你对孤做了什么?”
岑溪红着眼睛,看着眼前阴晴不定的暴君,哭着摇了摇头:“陛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刚来皇宫,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暴君露出一抹弑杀的笑“不知道孤帮你好好想想。”他一边收紧手,一边偏头咬在岑溪的耳垂上,听着岑溪的喘息声逐渐加重,哭泣的声音变成了细细碎碎的哽咽。
“我真的不知道,”岑溪看着眼前的暴君的眼睛通红,动作粗暴的对待自己的,他心底倏然生出委屈。
一种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委屈。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自己。
他不应该这么对待自己。
那种委屈打破了他的理智,岑溪忘了嗨皮,甚至忘了两个人之间的差距,他开始挣扎起来:“放开我,你是坏人,放开我。”
暴君被这句话击的更怒,他低头,一口咬在岑溪的脖颈上,直到那个印隐约带上了血迹,他才更加暴戾地说:“你说错了,孤是疯子,你来之前没有听说吗?”
然而,岑溪却像是没有听进去疯子的话,或许他也根本不在乎眼前的人是不是疯子,脖子上的疼痛眼泪流个不停,或许不是脖子,但是岑溪就是感觉好疼。
他分不清哪里痛,就只能说:“我不喜欢你,你走开。”
这句话,让祁御的动作彻底停了下来,莫由来的,他熬得通红的眼睛里竟然闪过一丝慌乱。
我不喜欢你这个词,竟然让他害怕,明明他更小的时候,被人说过很多次,他以为自己早就在乎了,但是现在从一个小太监嘴里说出来,他竟然心下一慌。
这是多久没有产生过的情绪了。
祁御低头看去,岑溪的衣服被他扯开,脖子上的印记和手腕上的被摩擦的红肿格外刺眼,甚至脸上被老东西打出来的伤。
他干了什么?
祁御低头想要擦岑溪脸上的泪,却被岑溪害怕的躲了过去。
他的动作一愣,接着眼皮垂下去,不看岑溪的眼睛,解开了他手腕束缚的腰带,一言不发的又到了桌案前。
岑溪红着眼睛,从榻上坐起身来。
祁御像是那股子疯劲已经过去了,他冰着一张脸,冷着声音说:“说吧,是哪边的人?太后?裕王?”
岑溪声音还是哑的,还没有从刚才情绪中抽离出来:“我,我不知道。”
这句话说出来,岑溪知道自己死定了,就是不知道这个暴君还要怎么折磨自己,暴君刚才的样子还刻在他脑海里,他打了一个冷战。
好在手中捏的那颗毒药没有被发现。
要不还是先死吧。
岑溪刚想把那颗红色的药丸扔进嘴里,手却倏然被强有力的力道抓住,暴君沉着眼睛,一根根的掰开手指,将他手中的毒药拿出来。
“这是什么?”暴君看着他。
岑溪眼神乱瞥,知道不能说实话,他说:“糖丸。”
暴君眼睛盯着他半晌,然后抬手,放在自己的唇边:“既然是糖丸,那孤倒是也想尝尝。”
这话刚落,岑溪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眼前的人将那颗毒药扔进嘴。
岑溪瞪大了眼睛,眼泪又差点掉出来,好在暴君盯着他的眼睛,十分不耐烦恐吓道:“把眼泪给我收回去。”
“我错了,”泪是憋回去了,但是眼睛憋的通红,哽咽道,“那不是糖丸,我骗你的你快吐出来,那颗有毒。”
祁御被他吵得头疼,他皱着眉,努力压着那股子戾气。
“行了。”
岑溪却依旧道:“是我害了你,我不该骗你。”
祁御深吸了一口气,他伸开手,那颗毒药正在他的掌心。
岑溪这才一愣,接着露出笑脸:“原来没吃,吓死我了。”他差点以为自己杀了暴君。
祁御眸色不明的看着岑溪。
老东西不知道在哪里找的小太监,不仅一点规矩都不懂,而且喜行都形于色,太后和裕王两边是没什么人可用了,派了这么笨的人过来,还是说有什么其他的阴谋?
但这会祁御头疼的厉害,他看了一眼岑溪,接着转身就走。
走之前还不忘冷着声音道:“今晚你在这个房间,不许出去。”
岑溪看着他的背影:“这是,不杀我了?”
很快,脚步声离着这个偏殿越来越远,直到周围没有一点儿动静,岑溪才松了一口气,开始打量这个房间。
房间里的东西不多,一个卧榻,一个桌子,还一些木头的摆件。卧榻他是不敢睡的,最后只能在桌子趴上去。
岑溪将脑袋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听着蜡烛噼里啪啦的燃烧声,才有了一点真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