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陈晓勤懵了,“啊啊啊?是我理解错了,还是……真的?”

  “真的,但你要先给我保密。”贺瑱对她比了个嘘声的姿势,又朝着贺父贺母的方向努了努嘴。

  陈晓勤立马在嘴巴上比划了一下拉紧拉锁的样子,可又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儿啊?我怎么感觉一下子就变了呢?分明在不久前你还跟我说只是朋友呢。你瞒得够好的啊!但是宋法医那么漂亮,你是真的不亏。还有你俩谁上谁下啊?还有……”

  “停!”贺瑱立马叫停了她无休止的问题,说起某些事情脸上还是有些臊的。

  他啧了一声,还是坦言:“能有多久?不就只有几周的事情。破之前那个掏心案的时候,没忍住……”

  “我就说,他肯定忍不住,他那么喜欢你。”陈晓勤噘着嘴,异常笃定。

  贺瑱轻笑了一声:“是我没忍住,他可太能忍了。要是我不说,他恐怕能憋到死了,估摸着他上辈子是做忍者的。”

  如果真的如宋知意所言,第一面相见之后就喜欢他了,那……有十年了。

  十年暗恋,却谁人都瞧不出来。

  他一时间竟不知道是觉得是不是该佩服宋知意了。

  陈晓勤听罢,更是忍不住拖着长音哦了一声,引得贺母都频频看她,这才注意到,小声地又问:“那你们要和叔叔阿姨说吗?”

  贺瑱半天没回应,只是微微地点了头:“肯定会,就是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下定决心。”

  “加油,我看好你!”陈晓勤双手握拳,给他比划了个助力的姿势,而后立马要摇着轮椅就要去找宋知意说话,但看见贺父在和宋知意聊天又折返了回来,和贺瑱面面相觑,想问些说些什么,又不敢说。

  贺瑱心里揣着事,也没太留意她那溢于言表的表情变化。

  晚上一顿饭吃得还不错,只是各怀心事之人颇多,聊天都没之前多了。

  贺母倒是一如既往地照顾着所有人的情绪,时不时地抛出几个话题,让整个餐桌上不至于只有菜是热的。

  陈晓勤坐在圆桌对面,忍不住一直用目光轮转在贺瑱和宋知意之间。还是贺瑱撂了筷子,对着她咳嗽了一声,她才收敛一些。

  饭后贺父似乎还想和宋知意多聊一些,就又拉着他去去了茶室喝茶。

  陈晓勤也还想和贺瑱多聊点八卦,贺瑱却以累的名头拒绝了,回到自己的房间就洗澡上了床,来回来去地滚着,措辞着自己和贺父贺母捅破窗户纸的开场白。

  等宋知意回来的时候,他还能听见贺父中气十足的声音:“又得委屈你和贺瑱那小子挤一挤了。”

  宋知意冷静地说着不委屈,一进屋就被贺瑱学:“不委屈。当然不委屈啦,宋大法医多乐意呢!”

  “那的确,我很乐意。”宋知意一挑眉,缓步朝他走来。

  他顿时有些不妙的感觉,往后微微挪了一点:“你可别,这在我家呢还!”

  说着,他还微微拔高了一点声音,却又怕被察觉到什么,立马压低了嗓子:“宋知意,我可警告你啊,小心行事。”

  宋知意见得有效,又忍俊不禁:“我只是乐意,没想做什么。”

  他凑在贺瑱的跟前,抽出了贺瑱手上放着的书籍,又退了半步保持安全距离:“足迹分辨?你这是……?”

  “随便看看,多学点知识。”贺瑱一摊手,“你现在可越学越坏了啊,还是说这才是你的本性,你一直压抑着没有暴露?”

  宋知意不置可否地笑笑。

  他如今在,贺瑱也看不太进去书了,就有一搭没一搭地问:“我爸又找你说什么了?”

  春日里屋内的暖气没那么足,却也还是有些燥热的,他顺手脱下了灰色毛衣,只穿着内里一件白色丝质衬衣,又说:“也没什么,只问了这几个案子的情况,和最近你的状态。”

  “老头还挺关心我。”贺瑱一撇嘴,“那你怎么回的。”

  “照实而言,说你在这几个案件上当机立断,逻辑缜密通顺,尤其是□□那个案件中,只依凭推理就完美还原了案情。”宋知意事无巨细地夸赞着。

  贺瑱却越听越骄傲:“我似乎逐渐在你的夸赞中,开始飘了。不过没事儿,你让我先飘一会儿,你记得来给我放气,别飘远了。”

  “行,我用绳子把你拴在我腰上,就不会丢了。”宋知意的情话并没有那般动听,却也让贺瑱心驰神往。

  贺瑱在床上打了个滚,趴着看着坐在床脚的宋知意,又说:“你腰上那个胎记,再给我看看?”

  “怎么了?”宋知意虽是如此问着,但也纵容着贺瑱掀开了他的衬衣,露出他白净却八块腹肌的腰,上面赫然有个浅浅淡淡的月牙儿型胎记。

  胎记并不明显,是淡淡的粉色。如果不仔细看,是瞧不清楚的。

  “我怕回头你走丢了,我还得通过胎记认你呢。”贺瑱又认真在自己脑海中临摹了一遍胎记的模样,放下了宋知意的衣角,又伸手拍了拍,“穿好,守点男德。”

  宋知意无奈笑笑:“还不是只给你看了。这也算不得什么胎记,算个印记吧。是……我爸火灾去世之后,突然冒出来的。想想我妈都不太清楚在意过,恐怕只有你知晓了。”

  “懂了,小秘密。”贺瑱噗嗤一声还是笑了出来,又推推宋知意,“去洗澡吧。”

  宋知意应了一声,却在进门的时候又说:“今天你爸爸的心情还不错,要不要去说?”

  贺瑱犹豫了一下,仍是摇了摇头:“不去了,再等等吧。”

  他归根究底还是害怕的,害怕父母对他再一次的离心训斥,害怕父母的失望,更害怕自己不能承担这样的后果。

  他好不容易才把这个家团圆回来,他真的恐惧再一次失去了。

  宋知意只是默默站定在原地看着他,并不去过多的干涉贺瑱的任何决定。他只是希望贺瑱所做的一切都会开心,由心而为之,他便会奋不顾身坚定地去支持他。

  “哎呀,你去洗澡吧。”贺瑱看着宋知意那炽热的目光,又是心跳快了半分,“别耗着了,我自己琢磨琢磨就行。”

  宋知意不再多言,转身入内。

  等他湿漉漉出来的时候,贺瑱就已经不再纠结了,开开心心地继续看着他的新书。

  “有点渴,帮我去楼下拿点水上来呗。”见得宋知意头发吹得半干,贺瑱就朝他稍作大声地撒着娇。

  可怎么看,都有些刻意,就像是说给谁听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