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OO恋,百合中的百合!>第28章 互穿的第28天

  吱呀呀的开门声, 在这静谧的夜,清晰的像是可以穿透灵魂。

  门缝里透出明亮的灯光,这是书房价值不菲的护眼顶灯, 足够明亮,又不伤眼睛。

  伴随着灯光倾泻的, 是甜而不腻的奶香味, 像是刚破土的娇嫩草芽顶着晃动的露珠, 像是刚晒干绒毛眼睛都睁不开的雏鸟,像是毛茸茸的幼兔,像是粉嫩的花蕾,像是大自然刚刚孕育出的最美好最稚嫩的一切。

  苏意的信息素, 纯洁的让边鹿想哭。

  边鹿推开门, 全身都沁透在这信息素中,她看到试管架摔在消毒柜前, 满地的试管碎片晕过稀碎的光芒, 星星点点的血迹仿佛散落的花瓣,每一滴都绝美的让她心惊肉跳。

  边鹿踉跄着一步步走过去,看着地上一只拖鞋滑着一边,带血的脚印一路延伸到书桌后。

  边鹿顺着血脚印走了过去, 看到了脚印消失在书桌底下。

  边鹿没有立刻过去, 扶着桌沿蹲下,又跪下, 蹭着地板一点一点爬了过去。

  宽大的书桌底下,原本留着放腿的空间,蜷缩着一团颤抖的人影。

  苏意埋头抱着腿, 拼命向后缩在角落, 白大褂凌乱地穿在身上, 衣摆沾着蹭染的血迹,一只脚光着,一只脚穿着拖鞋,血迹凌乱地蹭在脚下的地板。

  边鹿眼眶胀热,颤抖着指尖小心翼翼伸向苏意,眼看就要碰上,又顿住,缓缓攥紧了手指。

  ——不能突然碰触,会吓到她的。

  她尝试着压低声音,小小声气音唤了声:“苏意……”

  就这一声,苏意突然惊跳了下,砰的一声,胳膊肘撞到了桌壁。

  苏意抬起埋在膝盖的头,通红的眼自乱发露出,仿佛从另一个世界的缝隙胆怯地望来,眼底的血丝可怕又可怜,在看到她的瞬间,瞳孔猛地紧缩,焦距了瞬间立刻涣散,像是透过她看到了什么可怕的画面,突然疯了一样抱住头,拼命地朝后躲去!

  “不!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苏意的脚拼命向后蹬着,血迹画在地板猩红的刺眼,肩膀胳膊脑袋撞击的桌子咚咚乱响,像是一记记闷雷砸在边鹿心头。

  边鹿强忍眼泪,跪爬着钻进桌兜,伸长了胳膊试图把苏意抱进怀里,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努力温柔地诉说着每一个字。

  “别怕,苏意,我是边鹿,我身上没有alpha的信息素,我都洗掉了,你别怕。”

  最后一句话还是没忍住哽咽,边鹿张大了嘴努力深呼吸调整着哭腔,努力抱着四肢弹踢推打她的苏意。

  “岑清珂已经跑了,我报警了,不要怕,你不是一个人,我在这里,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我发誓我会保护你。不会有人再伤害你,你睁开眼睛看看,只有我在这里,警察马上也要来了,你安全了,真的,你很安全。”

  苏意像是听不到似的,依然不顾一切地挣扎着,身体颤抖的越来越厉害,光着的脚蹬踹着,伤口撕裂,越来越多的血涌出来,血腥味混着奶香充斥着鼻腔。

  “苏意,苏意你听我说,你的脚一直在流血,我很担心,让我先看看你的脚,我是边鹿,我只是看看你脚上的伤,你别怕。”

  那些碎玻璃很多,苏意的脚又流了太多的血,如果伤口太深的话,不及时处理可能会影响以后的行走。

  她一只手搂着苏意,另一只手小心翼翼伸向苏意的脚踝,才刚碰到那裸|露的脚踝,苏意突然一口咬在了她的肩头,像是恨到了极致,恨不得一口咬死她!边咬边发了疯地闷声尖叫!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咬着东西尖叫,“啊”全变成了“唔”。

  尖叫声在桌底闷住回荡,震耳欲聋,边鹿疼得嘶嘶抽气,下意识想扒开苏意,可手已经推上苏意的头,却又顿住了。

  边鹿的脑袋昏昏沉沉,太阳穴砰砰跳痛着,这时候才恍然意识到,苏意的情况不对,她不只是受了惊吓那么简单,她的反应分明是蛮横的强制诱导后没有得到及时安抚导致的突发性精神失控!

  岑清珂释放信息素从来不克制,她适应了八年多才勉强能掌控自己,苏意这样几乎没怎么接触过alpha信息素的omega,怎么可能受得了岑清珂那么蛮横的压制?

  她以为苏意换回自己的身体,就算灵魂还处在强制诱导中暂时回不过神,只要不闻到alpha信息素就不要紧,她还专门洗掉了身上的信息素。

  没想到……没想到苏意会这么严重,严重到就算换了身体也没能冷静。

  怎么办?

  不能放任苏意一个人这样,虽然时间可以让苏意冷静,可也会对精神造成不可磨灭的损害。

  越是这种痛苦的时候,越需要安抚,安抚的合适,心理伤害就会减弱甚至彻底治愈,但是安抚的不合适,不仅起不到作用,还会恶化状况。

  怎么办?怎么办?!

  怎么才能有效的安慰?怎么才能给苏意安全感?!

  边鹿抱着狠狠咬着她浑身颤抖的苏意,肩膀的疼痛已经恍惚的只剩下胀热。她直着背,头顶着桌底,不管苏意怎么咬,胳膊始终收紧,用全身束缚着苏意,避免苏意伤到自己,用全身努力给苏意安全感。

  “别怕苏意,是我,我是边鹿,警察马上就来了,警察马上!别怕!警察来了!来了!”

  她不断强调着能带给大部分安全感的“警察”,可是并没有起到多少作用。

  她该怎么办?怎么办?!

  这种时候还有谁能让苏意稍微有点安全感?

  苏意的妈妈?或者……舅舅?

  当年奥赛,苏意在酒店门口被人恶意揭掉阻隔贴,她出去买备用的抑制剂,刚好碰到,也幸好手里有抑制剂,当场给苏意注射了,当时苏意第一反应是打给舅舅。

  六年后的苏意信不信任舅舅她不知道,但是现在的苏意肯定是信任的。

  “苏意,舅舅马上就来了,你舅舅,赵锋,马上就来了!你舅舅,舅舅!”

  然而没有用,还是没有用!

  边鹿紧紧抱着苏意,不管是谁,不管用任何代价,只要能让苏意冷静,让苏意不要害怕,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她都愿意!

  都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她到底为什么要重生?自己的人生已经一败涂地,为什么还要让她重生来糟蹋别人的人生?!

  熟悉的绝望感涌上心头,边鹿心疼怀里痛苦的苏意,她内疚,她悲痛,她恨不得替苏意受罪,可她什么都做不了!

  边鹿忍不住哽咽着呢喃:“别怕,过去了就好,真的,熬过去就好了。我也是omega,我也被诱导过,我知道那种痛苦,我……我也是omega……”

  这话一出,耳旁的闷声尖叫渐渐停了下来。

  她紧紧搂着苏意,滚热的眼泪濡湿眼眶。

  苏意虽然还掐着她的胳膊,还咬着她,可终于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呼哧呼哧地喘气,每一声都像是坏掉的风箱,疲惫又带着怨恨。

  她跟着苏意一起喘着气,似乎明白了最能带给苏意安全感的是什么。

  “我是omega,苏意,我是omega,我们都是omega,我不可能伤害你,因为我也是omega。”

  苏意又放松了些,可依然还是紧绷的,像是相信了她,却又不敢完全相信。

  如果她能释放信息素就好了,omega的信息素足够证明她真的是omega。

  边鹿闭了闭眼,后颈的腺体已经发炎了,稍微用点力就疼得她哆嗦。

  被岑清珂诱导得腺体几乎枯竭,至少也要休息到明天早上才可能稍微缓解一点,可她等不到明天早上了。

  边鹿跪着探着身,紧紧搂着怀里的苏意,浓郁的奶香味不是苏意自愿释放的,那是来自灵魂的恐惧。

  边鹿咬了咬牙,深吸了一口气,拼命地用力,后颈痛得像是被人锋利的叉子刺穿搅烂,痛得她浑身哆嗦。

  她吞了口气,硬生生挤出来一丝信息素!

  “你、你闻,我的信息素,我真的是omega,我不会伤害你,我是omega,omega……我们都是omega……”

  “我和你一样,也被强制诱导过,可是没事的,你看,只要熬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已经学会保护自己,我也能保护你,我会保护你的。”

  “苏意,我是omega,苏意……”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我们都是omega……”

  “苏意……你闻,你闻我的味道……”

  “我是omega……”

  “苏意……”

  边鹿持续不断喃喃着,怀里的苏意缓慢的,渐渐的,放松下来,不再咬她,也不再掐着她,松开了牙齿就歪在了她肩上,胳膊松软地垂了下去,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气,整个人靠在她的怀里。

  边鹿渐渐停了声音,不再反复呢喃那几句话,空气安静到只剩下她们彼此的呼吸声。

  苏意还有些神志不清,鼻翼下意识靠向她后颈的腺体,努力汲取着她残留在腺体上的最后一点龙井香,像是只有它可以让她安心。

  可是那么点信息素怎么够呢?

  边鹿咬着唇,拼命挤出已经挤不出的信息素,哪怕一点点,一点点也好,能苏意更安心一点。

  身后传来了细微的啜泣声,苏意哭了,那哭声像是受伤的幼兽,哪里还有苏意平时的骄傲?

  边鹿从来没像这一刻这样后悔过。

  听着苏意的哭声,整个人就像塞进了狭窄的下水道,上不去下不来,堵得难受。

  她宁愿苏意骂她打她,哪怕把她送进监狱,也不想听到苏意的哭声。

  她是罪人,真的是罪人,过不好自己的人生,还要连累别人。

  她该怎么弥补?她还剩下些什么能够拿去弥补?

  好在,她的信息素终于安抚住了苏意,苏意歪在她怀里,像是出生在惊涛骇浪中的雏鸟终于找到一只可以停靠的小船,哪怕风浪依旧,至少这一刻她暂得安宁,有了那么一丝丝的安全感。

  边鹿就这样抱着苏意,抱了很久。

  她知道苏意恢复了意识,以为苏意要说点什么,可是苏意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无声流着眼泪,眼泪浸在肩膀的咬伤,她好像感觉到了痛,又好像没有。

  她不停轻抚着苏意的背,空气中的奶香味顺着大开的书房门抽入抽气系统,渐渐淡去,只剩下她拼命挤出的龙井香漂浮在狭窄的桌底。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可她知道并不是,110还没有来。

  苏意彻底平静下来,她这才摸了摸苏意的头,低声气音道:“你的脚,我担心,我看看好吗?”

  “不好。”

  苏意的声音带着哭后的沙哑,凶巴巴的。

  能凶就好,越凶越好。

  只要还是那个活蹦乱跳的苏意,怎么都好。

  她抱着苏意从桌子底下出来,试了几次想抱起苏意,可怎么都抱不起来。

  苏意本来还有点神情恍惚,被她这么折腾了几次,终于凝了神,没有像以往那样嘲笑她,而是借着她的力扶桌站了起来。

  苏意问道:“你没事吧?”

  边鹿愣了下,“什么?”

  “我问你有没有事?有没有被岑清珂怎么样?”

  边鹿不敢提,怕刺激到苏意,没想到苏意竟然就这么提了出来。

  边鹿搀扶着她,小心坐到一旁的老板椅上。

  边鹿不答反问:“你怎么样?有没有被……”

  虽然之前苏意用的是她的身体,可精神的创伤往往比身体更难治愈。

  苏意闭了闭眼,再睁开,眼底已没了恐惧,只有冰冷。

  “如果真碰了我,现在你就不会看到我坐在这里,我会马上杀了她!”

  是的,苏意确实有资本说出这样的话,苏意有全国omega联合会批准的手|枪,那可是法律承认的正当防卫武器,全国就发出了不到五支枪。

  就算苏意是事后过去枪|杀岑清珂,苏家也有办法把这个时间修正成正当防卫。

  苏意看着她,问道:“问你呢,你有没有被碰?”

  她道:“医药箱呢?家里有没有?”

  苏意蹙眉看着她,缓缓指了指她旁边的书桌柜。

  “那里面。”

  她俯身拉开柜子,拎出里面的医药箱,挺大的箱子,打开来,内科外科,各种药物器械都挺齐全,还有个医生专用的头灯。

  她取了酒精喷雾、医用棉球、碘伏、云南白药和医用一次性小镊子,把头灯戴在了头上。

  “有点疼,你忍一下。”

  她打开酒精喷雾的封口,拧上盖子,刚要给苏意的脚消毒,苏意突然缩起了脚。

  她疑惑地抬眸看向苏意,苏意自上而下俯视着她,原本在她身体里还可以窥探的情绪,回到了苏意本体,就只剩下冷漠。

  “你还没回答我。”

  “什么?”

  “她到底有没有碰你?”

  边鹿叹了口气,拉了下苏意的脚踝,没拉动。

  “为什么你会这么问?我曾经是岑清珂的情人,就算发生点什么又能怎样?”

  她以为苏意会怪她连累自己,没想到苏意担心的竟然是她有没有被强制。

  苏意突然问了句:“你和她真的有那种关系吗?”

  她愣了下。

  “那种是哪种?”

  “你知道我说的是哪种。”

  “我……”

  她知道,可不敢确认,岑清珂这么爱玩的白富美,怎么可能放着养了几年的情人不碰?如果她不是当事人,她自己都不会相信。

  苏意大约是烦了她的墨迹,干脆利落地又问:“你和岑清珂睡过没?”

  她拿着酒精喷雾,垂着眼帘轻轻拽过苏意的脚。

  “没有。小心疼。”

  噗噗!

  酒精喷雾均匀地喷在了血淋淋的脚底。

  苏意刚要张嘴问她什么,措不及防疼得嘶嘶抽气,表情都有点扭曲,下意识往后抽脚,另一只脚踩在了她的肩膀。

  “你想疼死我?”

  这一声带着鼻音,眼角都应激出了生理盐水,软绵绵的,一点儿都不像平时的苏意。

  她被踩得坐在了地上,并不是苏意用了多大的力气,而是她自己没蹲稳。

  “对不起,我轻点儿。”

  “这是轻点儿的问题吗?这是酒精刺激的。”苏意沁着疼出的泪花,不满地瞪了她一眼,“都说了别随便道歉,怎么听不会?!”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你现在用的是我的身体,当然不能随便道……”

  她拿出医用一次性小镊子,小心抬起苏意的脚,调整了下头灯方向,用棉球擦拭融开的血污,不大会儿就擦了一小堆脏棉球丢在垃圾桶,抬眸看向苏意。

  苏意被她的头灯晃得闭了下眼,也反应过来了现状。

  “……嗯……我们……我们已经换回来了?”

  “对。”

  “那……那你随便,想怎么样低三下四都随便,跟我又没关系。”

  虽然是平静的语气,边鹿却听出了一丝丝赌气。

  应该是错觉吧。

  她扔了镊子,又拆了个新的医用镊子,小心翼翼检查着苏意脚底的伤口。

  脚底有大小不一五道伤口,左脚掌靠上那道扎得最深,皮肉外翻,几乎看到骨头。

  难怪疼得苏意说话都软了。

  她抬眸看了眼苏意,苏意靠着椅背喘着气,疼得满头冷汗。

  或许是想转移注意力,也或许是为了别的。

  苏意又道:“你真没跟岑清珂睡过?”

  她悄悄拿起一旁的酒精,冲着苏意微微笑道:“睡过。”

  “?????”

  苏意本来还疼得冒汗,一下子就气得睁大了眼。

  “你刚才还说没睡,你嘴里到底有几句实……嘶!你mother……的。”

  边鹿措不及防又喷了酒精喷雾,苏意疼得差点又想踹她,可抬了抬脚,看她还在地上坐着,是自己上次踹的,又缩了回去。

  边鹿看出了苏意很疼,尝试着说话转移苏意的注意力。

  边鹿没话找话道:“什么mother的?你是在骂我?”

  苏意向后仰躺着,手背贴在了额头,痛得不想理她。

  转移注意力失败。

  她拽着苏意的脚踝,低头小心用镊子夹出伤口中的玻璃渣。

  苏意疼得捂住了脸。

  她抬眸看了眼,看到了苏意额角一层又一层的冷汗。

  苏意是少汗体质,出了这么多汗,肯定是疼狠了。

  她想了下,道:“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应该马上就到。”

  苏意依然捂着脸,不搭理她。

  这个之前好像告诉过苏意了。

  转移注意力失败×2。

  她把夹出的玻璃渣丢进垃圾桶,头昏昏沉沉的,实在是想不出来还能说什么。

  “我先大致给你处理一下,你给邹医生打个电话,伤口有点深,必须得输液消炎。”

  苏意僵了下,缓缓挪开了捂脸的手。

  “你怎么知道邹医生是我的私人医生?”

  边鹿夹碎渣的手顿了下,继续丢进垃圾桶。

  “我这两天拿着你的手机,就……无意间知道的。”

  “那你可真会无意,邹医生在我的通讯录里只备注了个Z,你怎么知道那是邹的?又怎么知道是医生?”

  转移注意力成功,但是很头疼。

  主观上,客观上,都头疼。

  她怎么就随口说出了邹医生?邹医生是苏意大四才更换的新医生,之后六年一直留在苏意身边,很受信任。

  算算时间,这会儿是苏意刚换私人医生没多久,照理说还没几个人知道。

  边鹿信口雌黄道:“其实是我不小心看到了你和邹医生的聊天记录。”

  “是吗?那我们聊了什么?”

  “没记住,就记得你叫她邹医生。”

  苏意没再追问,大约是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信与不信都这样了。

  苏意靠在椅背,看着她手法熟练地处理伤口,问道:“你怎么这么熟练?你不是药学专业的吗?又不是护理学。”

  “就……以前家里总有人受伤,慢慢就会了。”

  刚处理好伤口,门铃响了,警察终于来了。

  “我去开门。”

  边鹿站了下,没站起来,扒着桌子勉强站了起来,摘掉头上的头灯随手放在书桌上。

  苏意闭眼靠在椅背,额头的冷汗已经落得差不多了,剧痛过后,脚底麻麻的,头也有点晕,感觉像是要发烧。

  的确得输液,不输液不行。

  手机在哪儿?邹医生的电话在手机里。

  苏意睁开眼,看到了桌上的手机,伸手去拿手机,视线不经意落在了随便放置的医用头灯。

  头灯已经关闭,乳白灯带上,猩红的颜色侵入布纹,触目惊心。

  那是……什么?

  苏意瞬间手脚冰凉,呼吸都凝滞了,指尖缓缓伸了过去,轻轻触摸了下那鲜红。

  黏稠的,猩的。

  是……血!

  “边、边鹿!”

  苏意慌忙下地,拖着受伤的脚跑出书房,边鹿已经开了门,听到喊声回了头,颤巍巍看着她。

  “怎么了?”

  “你、你的头?”

  “头?头怎么了?”

  门口的警察瞠目结舌地看着边鹿的后背,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

  苏意拖着伤脚,一步步过去,不敢想,也不敢问,只想赶紧走到边鹿身边。

  边鹿本能地摸了下自己都后脑,满手的湿漉不是她以为的没擦干的水,而是浓稠的红。

  边鹿看着满手血,又看了眼走向她的苏意,傻笑似的扯动嘴角笑了起来。

  “这……怎么是血?呵呵……难怪一直觉得背后黏糊糊的……也……也不疼啊,怎么就……”

  像是死掉的亡魂终于知道自己死了,又或者拼尽全力逃生的人终于见到了救援队,那一瞬间,边鹿突然全身放松,笑着摇晃了下,下一秒整个人向下软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感谢小刑 ~手榴弹~包养议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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