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止咬器与二胡揉弦艺术>第60章 58.偷亲盗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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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分钟后,荀风捂着脸和靳原并肩站在医务室门口,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秦开泰蹩脚的演技和他那一生要强的哥哥。

  靳原率先开脱:“带不动。”

  荀风随后摆烂:“来都来了。”

  嘴上摆烂,事儿不能少干,荀风和靳原商量了一下,让靳原装病,给秦开泰他哥开瓶药出来,也算没白来。

  校园里面的医务室总有点办公室的性质,荀风作为一个不读书的差生,进门总会条件反射地发怵,所以站在外面先酝酿了一会儿再推门。

  “老师您好,我同学刚刚打球的时候被信息素刺激了,能给他开点药吗?”

  值班的是一个保温杯里泡着菊花茶的圆眼镜校医,听了荀风的描述挥挥手把靳原招到身前,从抽屉里取出一支小照灯和一个类似核桃夹的扩张器,让靳原仰起头,给他检查鼻腔。

  “没事,都没出血,开什么药啊?不行我给你开片冰贴冷敷一下,回去多喝热水。”校医说着摸上了键盘,“叫什么名字,一卡通带了没?”

  “老师,他刚刚都晕倒了,您还是给他开点药比较好。”眼看她就要开个冰贴了事,荀风伸手揪着靳原的袖子扯了一下,然后递上自己的饭卡,笑得干净礼貌:“对吧?”

  靳原敷衍地应和:“嗯嗯嗯。”

  “晕倒了?那是很严重。”校医敲键盘的手微微一顿,继而一抬眼镜端正了态度,“这样,你们先别回去了,我给你同学开个条子,你陪他去隔壁的隔离室躺一会儿,下课没事儿了再走。”

  荀风:“……也没那么严重。”

  靳原:“医生,我现在还晕。”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校医当然听靳原的,不由分说给人开了条,把他俩叉到了隔壁。

  隔离室不小,二十来平,装璜简约,窗台上放了几盆绿植,桌上是零食和饮料,饮水机和空调都在角落,沙发很大,有点类似于心理咨询室,但多了一面不透光的帘子,里面是供人休息的床。

  荀风打算坐沙发,但靳原说自己昨晚没睡好,想眯一会儿。

  “我在梦里梦到你给我讲了那个故事,但我一睡醒就忘记了,然后一直没睡着。”

  靳原拉开银灰色的遮光帘,倚着那张行军床,手搁在床沿上,指节散漫地扣住床板,上身自然后仰,下颚微抬,显出颈项的修长,喉间那枚突兀的喉结随着他说话的频率微微颤动,像蝉,窗外有光穿过树叶和纱帘漫进来,朗润通透,碎如金箔。

  因为靳原坐得矮,所以荀风难得能在日常俯视他一回,他看着那片细碎的光拂过靳原的脸颊,给那副鸦黑色的眉睫镀了层淡淡的金,阳光削减了Alpha五官上的深邃感与侵略性,和湛蓝色的校服一起,换购一份夏日限定的朝气。

  靳原身上这种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骄稚总是更容易让荀风动容,就像比起教小狗握手,他更喜欢看小狗摇尾巴。

  室内有些热。

  荀风打开空调走到饮水机旁,给自己倒了一杯,慢慢踱到靳原边上,搭着他的肩靠上床沿,思考了几秒,开口:“……我开始担心我讲完你今天也睡不着了。”

  “不会。”靳原抬手扶住他的小臂,掌心贴合皮肤滑到手腕,继而握住他的手,言之凿凿。

  三分钟后。

  荀风喝完杯子里最后一口水,垂着睫毛看靳原眼底亮盈盈的泪光,无可奈何地捏了捏他的后颈,下一秒,那颗懂事的眼泪就从眼眶里跳了出来,“啪嗒”一声落在地上,溅出一只小王冠。

  他用了两分钟讲那位朋友如何追到自己喜欢的人,又用一分钟把这个happy ending一句一句拆给靳原看,声音冷淡,像是在重复一部看过很多遍的电影,热情消散,全然置身事外。

  跟小孩肢解蜻蜓一样,有种天真又无可指摘的残忍。

  现代人讲故事总喜欢在结尾添点自己的想法,荀风比较简短,他说:“我不理解。”

  靳原点点头,表示认同。

  其实两人不理解的东西不一样。

  荀风知道自己是在讲荀薰的故事,再不理解也只能按下不表,但听在靳原的耳朵里,这就是水仙花的故事,他不理解就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所以你为什么突然不喜欢他了?”

  “我?”荀风意味深长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听懂其中误会,噗地笑出声,“你就为这个哭?”

  “我没哭。”

  “真不是我,我发誓。”荀风像个渣男一样举起三指,怕靳原不信,加了码极力撇清自己,“我跟你是第一次,谈恋爱和做爱都是,行了吗?”

  这话从他嘴里轻飘飘地说出来本就有种没由来的色情,听在靳原耳朵里,味道变了又变,后者喉结一滚,做贼心虚地瞟了一眼自己的下身,还好,只是硬了。

  用渣男的语气说处女的话,这种反差,真的是……如果荀风能闻到信息素的话,他就会知道,自己说完这句话的那一秒,靳原的信息素炸得像加了曼妥思的碳酸饮料,细细密密的小气泡弥散在空气中,爆破,迸发,释放着令人心悸的荷尔蒙。

  尽管如此,靳原的眼角还是微微耷着,他垂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小心翼翼地试探:

  “那水仙花是谁?”

  “什么花?”

  荀风是真的忘了。

  靳原只好红着眼,用一种很委屈又很可怜的语气小声提醒他。

  “就是,第一次的时候,你,在浴室,你问我是不是水仙花味的……我不是,我很生气,问你你也不理我,然后你就被我……晕过去了……”

  荀风:“……”

  没用的细节可以不说。

  他实在是,很难解释。

  即便是在最抵触靳原的时候,荀风也没有否定过他的好看,甚至一次又一次地被那副皮相骗到,迁就,退让,放低底线。

  但觉得他好看是一回事,解释自己挨操的时候还觉得他好看就是另一回事了。

  可是再不说清楚,靳原就要委屈死了。

  荀风只能温吞又迂回地哄他:“水仙花是你,因为你很漂亮,我当时说这个是为了夸你,信不信由你。”

  他已经尽可能平铺直叙地讲,靳原的情绪却依旧出得很快,听到“为了夸你”的时候,握着他手的力道骤然加大,简直像是要拆人骨头。

  荀风瞬间被他扯落,抱上膝头,托住后背。

  “做什么?”

  “冰淇淋。”

  “你疯了?这里是……唔!”

  他的心脏感到前所未有的悸动,后颈被手心按住,唇缝被舌尖抵开,细密的吻吞吐着丰盈的唇瓣,灵舌钻进细缝,卷着舌苔刺激微阖的齿隙,细密的吻夺去荀风大半的呼吸,他开始缺氧,眼前一阵一阵地覆罩着雪花纹的薄膜,靳原的鼻尖抵着他的颊面,两人的喘息在彼此耳中都无比明晰,唇齿缠绵的水声滋滋搅动神经,旖旎的湿痕溢出嘴角又很快被啄吻啜干,心跳加速,愈吻愈烈。

  荀风喘不过气又不敢出声,只能紧紧攀着靳原的肩,祈求他早点结束,走廊上时不时传来房门开关的声音和忽远忽近的脚步声,每一下都扫在他的神经上,刺激着他清醒的神志。

  在情事之中,靳原从来游刃有余,他从荀风坐下的那一刻开始姿势就没怎么变过,吻得认真专注,自以为克制地收着牙,亲够了也不松口,嘬着荀风软滑的舌尖吮咬,舌面上齿臼里残余的棒冰糖水全都被黏糊糊地渡进荀风嘴里。

  校医拧门锁的时候靳原正在舔荀风的虎牙,拇指扳着他的下巴,带了点强迫的意味,荀风听见声音伸出手地想推开又强忍住,攥紧手心垂下眼,琥珀色的瞳孔在睫毛的密影下微微震缩。

  要被发现了。

  “咔嗒——”

  校医推门而入,看见的只有拉了一半的遮光帘,和帘下的一双脚——靳原在门开的前一秒伸手拽上了床前的遮光帘,搂紧荀风的腰,示意他把脚抬起来,自己则镇定自若地开口道:“老师等一下,我穿个衣服。”

  校医的脚步停住,声音传进来。

  “你同学呢?”

  “他有事,先走了。”

  “那行,那你穿好了来隔壁吧。”

  门被带上,荀风软得像滩泥,融在靳原敞开的腿上,断续的呼吸之后,知觉回笼,他感到股缝之间好像有什么在动,随即身子一僵,盯向靳原。

  靳原心虚地转过脸逃避他诘责的目光,眼神飘忽,很小声地嗫嚅:“谢谢夸奖。”

  荀风从未见过如此清新脱俗的推脱,一时间大脑转不过弯,只能哑着嗓子色厉内荏地责问他:“你知道你刚刚在做什么吗?”

  靳原耳根一红,似乎有了点做错事的觉悟,沉思几秒,深刻反省。

  “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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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了一下,把过度的剧情挪到前一章了,可以看一下前一章的末尾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