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闹出笑话,不仅丢人,还会招来皇上的厌恶,那可真就余生没有指望了!

  她们小心地收拾箱笼,钮钴禄氏搬去了东六宫的钟粹宫偏殿,宋格格搬入了西六宫的咸福宫偏殿,武格格入住东边延禧宫,至于禁足多月的耿格格,被安排进景阳宫偏殿,与钮钴禄氏做了邻居。

  钮钴禄氏没想到还有这般的难关在等着她。

  望着面颊瘦削了许多,便是四爷登基也没多少喜气,只一眨不眨望着五阿哥的耿氏,从心底泛出了凉意。

  此时此刻,她的心情无人在意。一如前朝与民间,所有人伸长了脖子,盼着登基大典与大封后宫,雍亲王嫡福晋成为皇后是毫无悬念的事,那么年侧福晋呢?

  大多数人猜的是妃位之一,或是妃位之首——熟知礼制的大臣们考量得更多,年侧福晋受宠不假,年家势头鼎盛也不假,但年家到底是汉军旗,多年以前,更是纯正的汉人官宦世家。

  大清立国以来,还没有汉军旗登上高位的先例!

  毫不夸张地说,若不是九爷生怕四爷削他,他都想开设赌局了,只要打探出一丁点内幕消息,简直一本万利啊。

  只是养心殿口风很紧,到了现在,还没有泄露半点风声。

  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和福晋成了邻居,年娇很高兴。与此同时又有些忐忑,身为皇后,怎么不住坤宁宫,而是长春宫呢?

  她对福晋的态度依旧恭谨,除了说话自在了些,和起初没什么两样。福晋笑着同她解释了一遍,年娇恍然大悟,原来福晋喜欢热闹。

  她悄悄说:“妾身可以把年百福借您玩几天。”

  福晋:“……”

  她没有玩狗的爱好……

  福晋若无其事道:“我怎么好横刀夺爱呢。”

  搬进翊坤宫的第一晚,年娇对宫中的装饰很满意。

  栖桃院摆在正厅的青瓷,也一并挪了过来,此时瓶口绽放着一株桃花,浇灌了欲滴的水露。

  年娇已经能面不改色地面对她上辈子的本体了,俗称破罐子破摔。爷都准许她搬话本进来,偶尔让一小步,也没什么,小花妖善解人意地想。

  听说上一任主人是宜太妃,年娇对前来用膳的四爷道:“没想到宜妃娘娘的喜好与我那么相像。”

  她的嘴巴都要翘上天了,话里话外,都是对宜太妃的赞美,连带着对九爷的观感,也蹭蹭上涨了一小格进度条。

  四爷:“……”

  熟悉的感觉袭来,他冷冷道:“是朕修的。”

  年娇:“……”

  年娇闭上嘴巴,转而缠上四爷的手,眼眸可怜地瞅去。

  这是四爷第一次在她面前称朕,她小声说:“皇上不要生气,几天不见,我很想你。”

  ……

  如今翊坤宫尚未拨来宫人,伺候的都是原先潜邸的那几个,她们极有默契地候在外头,坚决不打搅万岁和主子的相处。

  四爷盯着她,半晌,才勉强认定这话有几分真心。

  他已经熟练地学会不去计较,如今成了天子,心胸便要更加宽广,于是淡淡地道:“姑且信你一回。用膳吧。”

  年娇殷勤地给他夹菜,都说小别胜新婚,今晚的漂亮美人,比在王府的时候还要黏他,全然没有因他成了帝王而感到生疏、惶恐。

  夹完菜,年娇觉得手累,便开始使唤人了:“一旁的果露离爷近,爷快帮我倒一杯。”

  四爷神色不显,手却是自觉地往一旁探去,试了试温度,为她倒了半杯。

  接收到年娇催促的视线,他道:“半杯足够。我不在的这几日,听说娇娇都快把果露当水喝了。”

  年娇伸出的手霎时缩了缩,很有些心虚的模样。

  四爷递给她,露出一个细微的笑容,随即一如往常地道:“吃饭。”

  .

  四爷两日都歇在养心殿,年娇知道他忙,尤其是大典近在眼前,能抽出时间同她用膳,已经是极不容易的事。

  除了与男人争辩之外,她并非是不讲理的人。

  第二天,年娇差不多熟悉了翊坤宫的布局与构造,还来不及去储秀宫串门,便迎来了登基大典。

  虽然没见到现场,但她有幸听苏培盛的小徒弟转述:“……静鞭声响起,文武百官三叩九拜,口称万岁……”

  年娇眼睛亮晶晶的,想必皇上今天又俊又威武!

  晌午过后,苏培盛捧着一道圣旨,浩浩荡荡地前来翊坤宫。

  从内务府精心挑选的宫人,恭谨地跟在他的身后,从规模和人数上看,秋嬷嬷提着的心落了一一落,紧接着便是狂喜——

  有句话说的不错,她们格格出身汉军旗,资历浅,且无妊娠之功。

  可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皇上怎么想!

  苏培盛高声宣读:“今,侧妃年氏……仰承皇太后慈谕,以册印封尔为贵妃,钦哉!”

  翊坤宫前安静了下来,只流淌着苏培盛的回声。

  “贵妃娘娘。”苏培盛恭敬地对年娇道,“册封大典定在下月初二,今儿只是简单的宣旨。下月初二,娘娘单独受封,需身穿吉服,承贵妃宝册、金印,待典礼结束,于翊坤宫接受内外命妇跪拜。”

  潜邸的侍女呼吸急促起来,内外命妇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