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有美佳按住了宫侑,她眼尖的看见了桐月给出的暗号,不要擅自行动,于是两人只能眼看着赤苇带着桐月离开。

  佯装路过与没看见的模样,走远后宫侑才没忍住的骂了两句,不解气的又说了句美佳,“还有你,每次都装得那副嘴脸和那群人玩什么关系要好的过家家,恶心死了”。

  “我看你是越来越放肆了,连公主都敢骂”美佳白了眼,也不管宫侑怎么想。

  她目前看着地位光鲜亮丽,但也是最不能与桐月表现关系要好的,这一开始就是她们两间的约定。

  伺机而动、趁乱反击。

  “好了,你气什么,晚上还需要我们在场,回去了”美佳不多说的离开,宫侑到底也是跟了上去,他们都还要把这场大戏唱下去。

  桐月不知道赤苇这是要带她去哪里,无法判断方向下,兰心先问了出声。

  “回府”

  .....?

  “乱传旨意你可真是不要命了”桐月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越发搞不懂赤苇的想法,语气头一次发凉“放我下来”。

  见赤苇不停,桐月又重复了一遍,他才停下,还是乖乖的松手放下。

  漫长的廊道里只有他们三人,桐月咳嗽的声音频频,兰心熟练的伸手缓气,赤苇的手递到一半而止。

  夜色暗淡下,雪色越来越深。

  她可能不记得了,她见他的第一面就是在寂寂的雪夜。

  家生变故,曾经所拥有的一夜里皆为泡沫,连他自己都决定要放弃、于巷口无名死去的时候,那柄伞就这么遮了大半的风雪。

  隐约的视线缓缓聚焦,昳丽的容貌足以让见过的人难忘,赤苇一时竟生出荒诞的念头,是....话本上的仙子吗?

  女孩半弯着腰,简单的只是一句询问,“想活下去吗?”

  赤苇下意识点了点头,忘了他自己身体的状况,于是逞强下眼前发黑眩晕,但也撑着墙壁要起来。

  很多年后他自己也想不明白,明明准备好了死去,她轻飘飘的一句话为何又让他执拗的有了求生欲?

  在成为暗卫前的那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里,能撑着赤苇脱颖而出的只有再次回到她身边。

  殿下,您能明白我吗?

  晚间的祭典宴席闯入一批刺客刺杀主君,关西区将军之子宫侑与大公主美佳护主有功,均受封赏。

  而拷打下的幕后主使则引得君主大怒,大皇子被下狱关押,府邸全抄。此事牵涉甚广,连带着皇子同母的小公主都受牵连,皇后也被罢除中宫掌权位置。

  朝野腥风血雨再度卷起,人人自危。

  “你是没看到那谁的表情,吓得都快尿出来了,过不过瘾?”宫侑是专程来形容当时宴会名场面的,当然臭屁里不忘讲他自己是怎么骁勇的以一敌百。

  “...哪里有一百个,这刺客你不就打跑了那一个”美佳不给情面的拆穿掉。

  “!!那也很厉害了好吧”

  宫侑坐下后还是心有不平,和美佳怼了起来,最后也不忘回到正题的问桐月,“要是不觉得过瘾,我在诏狱里将他好生折磨一遍,为你出气”。

  美佳接话的忙表示当然要狠狠出口恶气,毕竟桐月少时就是被这位皇子冬日当众推入水落下的病根。

  提起过往只能做旁观的美佳心发苦。

  感受到的桐月放下书,支手搭了句话引开,“这只是开头而已”。

  余下的那五个皇子,她也会一一铲除,就像他当时做的那样,斩草就该除根,不该留下她的。

  因为不能待太久,三人聊了后一步的行进,等着宫侑与美佳离开,桐月才对着躲了许久的阴影处出声,“不出来吗?”。

  赤苇缓缓上前,跪立在桐月身前,当初的不对劲他在多日里也找到了答案。

  “从哪里起疑了?”桐月摸起书卷,夜灯下多少慵懒。

  “有人潜入那晚,本该是准点的报点提早了”所以赤苇留了心眼,渐渐地发现了不一般。

  “还有殿下是故意示弱”

  桐月点了点头,倒没否定,她确实是故意装弱表现的,至于那位看似是君主的医师,其实是她自己的人。

  “前日你给那蠢货看的东西可是主君暗卫营的令牌?”因为听到了鞘柄的声音,所以桐月明确了赤苇的具体身份。

  “这种培养的暗卫会对其主忠心耿耿,是或不是?”

  望着灯下少女的脸庞,赤苇开口却说,“臣下愿意成为姬君您的刃”。

  他说着递上了他自己贴身佩戴的匕首,那是主君御赐的物品,唯有御下之人才有。

  “永无二心”

  桐月微扬了扬眉,今夜的摊牌是有在她的意料内,即使赤苇想去告发也行不通,因为她早早地在屋外安排好了人。

  “这是投诚?”她语气玩味。

  赤苇引导着桐月的手握住了刀柄,随后他拉开剑鞘,将锋利的刃口朝着他自己的脖子,将所有的弱点暴露在前。

  “殿下若是不信,可以尽情的让我为您做事,我愿意为殿下死”,赤苇想要的自始至终都是现在这样。

  他甚至带着平静的疯狂,引得桐月动了动手腕,血腥气顿时弥漫开,鲜血顺着刀面淌下,溅在了她的裙摆上。

  桐月莞尔一笑,到底是觉得有意思,她收了收手,将匕首扔到一边。

  虽不清楚赤苇是怎么想的,但稍加反利用确实是有利。毕竟目前除掉人,还需要解决主君那边可能会有的麻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