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黄灯点缀了全黑的夜,一路都有行人来来往往,并不算是冷清。

  其实她不太愿意沾染太多羁绊,哪怕只是利用他们达到复活的愿望而已。等到周目结束,无人会再记得…

  诚实说,她刚刚有想过退出排球部,只要攻略宫治,死缠烂打的追求就好。

  而不是现在这种。

  说不清道不明的不适应。

  前头的宫双子大概是要到回家的路口了,简单的挥手作别。

  “绫秋!明天和我对练啊!一定打爆你!”宫侑笑眯眯的举着手挥舞,满脸嚣张。

  一边的宫治很是冷静的挎着包站立,只有接触到桐月眼神的时候稍稍颔首作别。

  性情很不一样的双子。

  两人往另一边走。

  她没答应宫侑,只是简单的回了拜拜。

  “参加社团是很好的校园体验,或许可以尝试”北看向不远处的部员,“过程比结果更重要,这是我以前一直认可的话,以为就算有了什么结果,自己都会平静接受,昨天下午拿到队服的时候....”

  “我明明是个安心享受过程的人”

  桐月也想到了昨日隔着窗看到的北,他为自己的被认可波动了情绪,她没说话,继续听他说下去。

  “我从前没有上过正式赛场,今年的IH和春高,我都不想错过,也想你与我一同见证属于稻荷崎的舞台”

  “绫秋,我的队友们都很强,对吧?”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温柔的不像话,眼角眉梢都是名为喜悦的乐,桐月移不开眼多停留了很久。

  “…排球还挺可怕的嘛”她只回了这么句。

  北信介却笑着说,“年前见到你的时候,你也是野心勃勃的告诉我,两年内一定进入F3赛程,成为F1的女车手”

  “我哪有这么嚣张啊”桐月弱弱反抗,舒出口气“不过,你那句话要是对前头那几个说,他们说不定能给你拿个冠军回来”

  毕竟,北信介的认可与赞扬,谁都难以冷静。

  少年只笑不语。

  “我到了”桐月停下脚步,挥手与其作别,独自往分叉路走。

  北一如既往的看着她的背影停下脚步,等人拐弯离开视线后才走。

  他并不想过多地干涉桐月选择,他也想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这一切都基础在桐月绫秋愿意告诉他。

  她很不一样了,哪怕伪装的再好,他也能发现。

  排球部既是他的私心,也是想桐月重新拾起欲望的一种手段。宫侑对于排球的热爱也许会成为点起桐月的起燃剂。

  他还想再见一见赛场上的Garnet。

  其实倒也是能顺路再走一段,桐月叹口气,想起刚刚的那段话,看来是自己的退缩被察觉到了。

  “十九,能不能给我办个虚假的成年证?”

  “需要心跳过百的兑换哦,宿主要记得完成这个”

  桐月应了声,扔掉手里的垃圾,拿着造假的证件进了商店买了包万宝路的烟,没自己熟悉的牌子,也就选了个别的。

  摸着烟盒走到了一处人少的栏杆处,撑着手面对湖水点了根烟。

  很柔和的生烟味伴着点果味,桐月不太喜欢这类味道,不够烈也不苦。

  因为训练的问题,烟酒她都有很好的控制,现在倒是莫名的有些松懈。

  日本的法定结婚年龄是女生16岁,男生18岁。所以现实里在她过完九月份生日的时候,桐月爱这个不大关心自己的母亲却莫名操心起了她与北的联姻。

  不能拿到冠军,就接管两家家族事业和完成婚姻。母亲是这样说的。

  12年的意大利雷诺方程式她只得了第三,因为过度训练给身体带来了超负荷,她在最后一场比赛途中发了起了高烧,那天又正好下起了大雨,判断失误的冲出了赛道撞了车,无缘冠军。

  对着担心自己安危和随行救援队一同上场的北信介,她语无伦次地不甘心,不愿意输,也不想服从,胡言乱语的说了违心话。

  “我不想再看见你了,我们能不能不见面”

  她其实只是不愿意听到别人对北信介脏污的评价而已,脱口而出的怎么全变成了伤人的戾气。

  雨太大了,每一寸骨头都在作痛,她明明难受的反胃恶心,浑身无力。

  可依旧盯着北信介,就这样看着他,宣泄自己所有的情绪,推开所有要来帮忙的人。

  不应该是这样的,她也不是这样想的,她明明没有怪他的。

  我到底在做什么。

  被雨水打湿的少年脸色看不出什么情绪,反倒是现在被围住保护的桐月绫秋情绪波动大。她高烧的身体全是烫的,再加上脱水身体低压,医务人员的在两人身边来来往往。

  从九千多公里的日本来到蒙扎,他们的见面却是这样一句。

  可是北太了解桐月了,她是他的发小青梅,是从三岁起就挂钩的命中注定的关系。

  少年倾身捧着桐月绫秋的脸,雨染着她的眼泪汩汩不停,但她掩饰的很好,她总是这样。

  北压下了即将泄露崩塌的情绪,照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