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他的声音很轻,这是野泽翊和毛利兰认识3年来,第一次对她说出这三个字。

  “对不起什么?”兰俯下身趴上围栏,并没有抬头。

  “对不起……所有。”

  时间回到他向她表白的那个雨夜。

  滂沱大雨中,他看着毛利兰拿出盒子中的戒指戴在手上,野泽翊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动的就像是上了发条高速转动的马达。

  他紧了紧唇,抬起手紧紧揽住她的肩,带着她走过江户川柯南身边,离开了那个让她无比伤心的墓地。

  回到车上,打开暖风,野泽从后排座椅拿出毛巾帮她擦着湿漉漉的长发。

  “对不起。”

  良久,毛利兰才缓缓说出这三个字。

  野泽帮他擦着头发的手一顿,“对不起什么?”

  “对不起……所有。”兰抬起眼,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野泽,“我刚刚……利用了你。”

  “……”

  “我明明知道,前辈对我的心意,可我还是……利用了你。”兰冰凉的手指摸上那枚精致无比的戒指,“对不起,这个戒指,我还是不能……”

  野泽抬起手,按住了她要摘下戒指的动作。

  “没什么对不起的。”他的声音无比冷静,“如果这样做能够让你的心里好受一点,我不会有任何意见。”

  “而且送出去的礼物,哪有再退回来的道理。”野泽把毛巾收好,细心的帮兰拨开脸上凌乱的长发,“以江户川柯南的敏锐程度,你想要彻底骗过他,不花一点心思,肯定是不行的。”

  “……”

  “如何?”野泽故作轻松,“你如果真的下定决心要和他彻底断绝关系,要不要演一出戏,给他看看。”

  是啊。

  如果利用我,能够让你彻底脱离和他绑定的痛苦,那……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一周后,野泽翊找了认识的记者,公开了他和毛利兰的婚讯。

  只是,他和她心里都明白,这场婚礼,不过就是,演给世人看的一场戏而已。

  毛利兰眉眼温柔的看着远处缓缓西沉的太阳,笑的淡然。

  “没有什么对不起的。”她说。“如果真的有,也是我对不……”

  “我早就知道。”

  野泽打断兰的话。

  “其实……你告诉我你收到恐吓信的时候,我早就知道了藏在幕后的那个人……是田中智也。”

  “……”

  “但我却……没有告诉你。”野泽垂下眼,看向山涧下郁郁葱葱的树顶,“我有去田中家里警告过他不要乱来,但是当田中说,他要报复的对象是江户川柯南时,我心里,居然有了一丝动摇。”

  “那时,你宁肯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执意举办婚礼的理由,不就是为了能够彻底逃离他,也能够彻底的……逃离我吗。”

  “所以我开始想象,如果田中智也真的除掉了江户川柯南,那我和你…会不会就……”

  “可你最终没有这样做,对吗?”

  “……”

  “美和子那天和我说,婚礼前一天,在她赶到典礼现场的时候,你也在。”

  “你正在仔仔细细的检查着婚礼中会用到的所有物品,舞台、桌椅、音响……你害怕田中会在这些地方安放炸弹,对吗?”

  “嗯。”野泽翊点点头,没有否认。

  “而且啊,婚礼那天,出现在宾客席上表情严肃警惕的盯着四周的几位陌生人,应该就是前辈你私下联系的警察吧?”

  “你……”

  “我啊,因为之前和那个人在一起,所以经常会在各种地方遇到命案,不知不觉间,对警察身上那种独有的气息,可是很容易就能察觉到的。”兰勾起唇角笑了笑,“而且,田中智也家的地址和他可能会在的地方,也是你提供给他们的,对吗?只可惜,你怎么也没想到,田中竟然会在那天选择离婚礼地点只有1公里的z大厦……”

  “嘛,说起来,当时说什么都不肯报警的人是我,所以……前辈你已经做了你能够做到的所有事情。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道歉呢?”

  “但是江户川他的确是因为我才……”

  “怎么会是因为你呢。”兰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要真说起来,这所有的源头,和他,和我,都脱不了关系。”

  “所以前辈,你不需要自责,也不要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对于我来说,你成熟、稳重、强大、温柔。你有很多那个人没有的优点,但是……”

  “啊…后面的话就不用再说了,我可并不是很想听。”

  顿了顿,野泽迟疑的问道,“兰……你已经……原谅他了吗?”

  “当然没有。”兰站直身,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骗了我那么久,才不会这么容易就原谅呢。”

  “是吗。”野泽勾起唇角笑笑,“听到这句话,我心里可舒服多了。”

  “啊!”兰突然想起什么,“听园子说,这座山里,有住着一位什么愿望都可以实现的山神哦!”

  “只要你把愿望大声喊出来让山神听到,他心情好的话,就会帮你实现心愿呢!”

  “前辈!试试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