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这样下去,不消10秒钟,背带就要彻底烧断了!

  柯南向下看了看坚硬的水泥地面,双脚踩上墙面,弯曲膝盖,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向后蹬去!

  1分钟前。

  大厦楼下。

  和柯南通过电话的高木涉,带着同事刚刚冲到楼门入口,就被突如其来的爆炸惊的停下了脚步。

  短暂的震惊之后,高木快速跑下台阶,抬起手遮挡住中午时分刺眼的太阳,寻找着大楼里爆炸发生的具体方位。

  只这一眼,他就看到了在滚滚浓烟之下,荡在大楼侧面的江户川柯南。

  他眼睁睁看着柯南从12楼一路滑下,然后不知为何,在距离地面3层楼的高度猛地停住。

  不仅如此,他竟然用双脚蹬住墙面,借助着惯性将自己整个人在空中荡起。

  突然,就在他第二次用力向后蹬去的时候,支撑着他全身重量的背带“啪”的断掉,背带顶端带着仍在燃烧的火焰,蜿蜒着飘下空中。

  而柯南因为刚刚来回摇摆的惯性,直接坠入旁边茂密生长的大树树端,不见了身影。

  等到高木焦急地跑到树下,江户川柯南早已彻底失去了意识。

  “还活着。”高木涉顿了顿,看向紧紧抓住自己的毛利兰紧皱的眉眼,“虽然伤的很重,但是柯南他…还活着。”

  “他现在……在哪里…?”

  “美和子昨天晚上发现了藏在你手捧花中的炸弹,她担心那个恐吓犯会在这里设下同样的陷阱,所以……早早的就秘密安排了医护人员在楼下待命。”

  “因此在你来之前,柯南就已经被紧急地转送去了医院。”

  “是吗……”

  兰感觉自己脚下一软,她松开抓着高木衣领的手,缓缓地向下跪坐在地。

  “原来已经……送到医院去了吗……”

  白色的婚纱裙摆在她脚边铺散开来,毛利兰深深地弯下腰,将脸埋进手心,无声地恸哭起来。

  米花中心医院。

  由于救治及时,江户川柯南并没有生命危险。

  但为了以防万一,在经历了长达5个小时的手术后,他还是被送入了重症监护室留做观察。

  此时,守候在监护室外的每一个人,都时不时的回过头,一脸疑惑地看向那位正安静地坐在长椅上发呆的新娘。

  “兰!”

  走廊门被人从外面拉开,京极园子抱着一袋刚刚买来的干净衣服,一脸焦急地向她跑来。

  她扑上前,一把抱住兰单薄的肩膀,将她紧紧地楼进了怀里。

  “你还好吗?”园子温柔的帮兰擦了擦已然哭花的脸颊,丝毫没有提起她离开婚礼现场后的混乱场景。

  兰抬起手,轻轻的回应着园子的拥抱,并没有应声。

  透过兰的肩膀,园子看向重症监护室紧闭的门口,迟疑着开口,“柯南他……还好吗?”

  兰动了动眼眸,缓缓地,摇了摇头。

  “都怪我,把你收到恐吓信的事告诉了他……”园子松开抱着兰的手,满脸歉意。

  “发现恐吓信的那天……你说什么都不肯报警,但我始终觉得心里不安,所以从你家出来以后,我就把拍的照片全部发给了柯南……”

  “第二天我们见面的时候,他的脸色很不好,手背上青紫一片,衬衫里面还穿着米花医院的住院服,但是当他听说你收到了恐吓信的消息后,还是立即就……”

  “高木警官说,美和子在我的手捧花里,找到了一枚隐藏起来的迷你炸弹。”兰颤抖着眼睫,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园子,“所以…恐吓犯一直想杀的人,其实是我…对吗?”

  “兰……”

  “如果不是因为我执意要举办这场婚礼,如果不是我坚持不去报警,那柯南…也不会被卷进这场事件,更不会……”兰哽咽几声,终是没有把话说完。

  园子看着兰瞬间发白的脸色,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开口安慰,只好连忙转移起话题。

  “不……不说这个了,兰,我刚刚去附近商场买了一身干净衣服和日用品,我们先找个地方,把婚纱换下来……好吗?”

  兰迟疑几秒,微微点了点头,接过园子手中的纸袋,站起身,向着走廊尽头的洗手间走去。

  二十分钟后。

  毛利兰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色T恤和浅色仔裤,将婚纱层层叠叠的装进园子拎过来的巨大纸袋,推开洗手间的隔间门,站在水池前,呆呆地凝视起着镜子里的自己。

  原本,她是想借着这场婚礼彻底斩断自己与他之间的联系,可没想到,她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逃了婚。

  她应该是恨他的。

  在知道他欺骗了她十年的那一刻,她是下定了决心,绝对不会再原谅他的。

  可是啊,当她听到人们口中”江户川柯南身亡“的消息时,就像是被瞬间拉回了工藤新一死亡那天的记忆,巨大的恐惧再次侵入全身每一个细胞,让她完全失去了能够理智思考的能力。

  兰用园子买来的卸妆湿巾一寸寸擦干净哭花的妆容,然后俯下身,掬着清水一遍又一遍的洗着脸。

  抬起头,兰看着镜中不施一丝粉黛的自己,抬起手将凌乱的长发整理规整,然后转过身,推开洗手间的门走了出去。

  在从洗手间到达重症监护室这段长长的走廊里,毛利兰做了一个决定。

  推开门,她径直走向了靠坐在椅子上,正微仰着头休息的服部平次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