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鬼被村里不当人的这些年,村子讲宗族、讲人情,未成年保护法跟没有一样,现在被伤害的对象变成原先的加害者,村子突然讲起法来了?”

  “五条悟,注意你的态度!”

  陪审团中坐镇了某位总监部老橘子,尖细的声音拉得老长,

  “虽然死者对女童的态度有不当之处,被告夏油杰的凶行手段残忍,骇人听闻,不死刑不足以平民愤!”

  陪审团的态度很不利,但你们相信金牌律师五条悟会用诚意跟审判团讲通道理。

  休庭期间,发言的老橘子被五条悟堵厕所了,一脚把丫蹬在马桶上:“给你一个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五条悟的诚意让陪审团重新考虑态度。

  “毕竟是10条人命……我方建议对被告采取终身监#禁,不能再轻了。”

  “?”这是确定五条不敢在法院打死他们,陪审团才这么头铁吗?五条悟觉得需要更有诚意地跟剩下的陪审员讲讲道理。

  “看来传言是真的啊,”

  事出反常必有妖,黑井陡然想起从一名陪审员老橘子的帮佣那里,听来的幺蛾子,

  “死了10个有头有脸的领军人,再加上媒体爆出封闭山村愚民害死儿童父母并虐待儿童的丑闻,XX村现在是过街老鼠,自然想把夏油君弄上绞刑架来找场子。

  再过几个月就是XX村所属县的县议员选举,如果现任县议员能成功地活动通过庭审杀死激起民愤的怪物杀手,讨好了XX村,下次的选举,他在当地会有更牢靠的民众基础。”

  “所以,现任县议员跟陪审团通过气了?”

  破案了。

  这可是首次撬开咒术界这个特权世界的一角,公共机关对庭审法官的挑选是很慎重的,不可能轻易被收买。

  县议员想疏通关系,就只能盯着咒术总监部的陪审团使劲儿——即使夏油杰行凶事出有因,为了迎合盲目的民意,县议员铁定对陪审团进行了利益输。

  “哦豁,怪不得。”你爹一拍大腿,慢悠悠站起来,

  “早说啊,不就是个‘利’字嘛!”

  你眼前一亮,老油条的操作,有些年没领教了。

  你爹手指动动,[窗]派来的证人当庭莫名昏倒,法官被迫休庭;

  休庭期间,陪审团中为首的几个老橘子尿频,被你爹堵厕所了。

  老橘子们有些凌乱,五条悟的物理辩护他们已经承受不来,再加一个近战律师实在有点超出老家伙们的底线。

  “我说啊,”你爹笑容核蔼,

  “我看大的娃娃我知道,夏油杰这小子破坏力可观,碰到一个敌手糟蹋一个,走到哪儿霍霍到哪儿。”

  你爹反手指指身后黑#道小弟一样吹胡子瞪眼,给他壮声势的五条悟:

  “他要再搭上我家这小子,那杀伤力还得翻一番,所到之处,从诅咒师到咒灵没有谁能全身而退,时不时还得克着一俩自己人咒术师。”

  五条悟:“……”

  你爹比出个[钱]的手势:

  “卖保险,干不干?”

  “留着夏油杰出去霍霍,提前搁你们这儿投保的咒术师、诅咒师或者特级咒灵万一对上这俩灾星,有望得到赔偿。”

  夏油杰和五条悟是凶名在外的特级咒术师,诅咒师和咒灵撞上他们,基本讨不着好,就算为了在灾星手底下留个本儿,大多数人和灵,也铁定会掏这笔银子。

  全国的诅咒师和咒灵,加上有望被这俩迫害的咒术师……真要干这买卖,赚得可比县议员给的那仨瓜俩枣肥多了!

  “你…….吾等不会跟诅咒师沆瀣一气,咒灵更是休想!”老橘子们眼见着心动了,仍试图挽尊。

  你爹很给面子地不戳穿,体贴挽尊:“正好,还可以借着保险业务,普查下诅咒师和咒灵的人口,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是?”

  “……”

  里子面子都给了现成的,你爹见好就收。天下熙熙,皆为利往,用魔法打败魔法。

  陪审团氛围变了,再看一旁石化的夏油杰和五条悟,心态大不同:什么灾星少年犯?那是摇钱树大宝贝儿!

  “所以,我算...自由了?”坐在校园里,夏油杰有些恍惚。

  “一半一半……大概。”你指指他左脚上的电子镣铐,自由行动问题不大,反正内置GPS,走到哪司法机关和高专都门儿清。

  少年法庭的几名法官,显然也对夏油和小姑娘们怀有同情,6人死亡的案件,这个处罚几乎属于自罚三杯了。

  “二十年的社会化服刑嘛……”硝子撕开一盒pocky,“除了要戴这玩意儿,其他影响都不大。”

  灯笼裤一遮,没人会注意到,夏油杰起身,打算先去附近的家庭餐馆,久违地和父母聚个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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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下旬的芋艿质量不错,双休日的上午,你绕到商店街的蔬菜店准备挑些新鲜的。

  视线,第三次了,不是错觉。你不情愿地确定有人在跟踪自己。

  甩也甩不掉,最好的情况是普通跟踪狂,往糟糕些考虑就不能排除诅咒师和咒灵。摸出口袋里的镜子偷看,你锁定了身后一名上班族模样的清秀男子。

  形代附在他身上没反应,对方不具有咒力或灵能,你估摸着对方还在你能应付的范围。

  “哟,这位小哥。”你直接迎上去,转守为攻,开门见山,“跟了我几条街,有何贵干?”

  面前的高大男子脸涨成了熟透的番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