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啰~嗦,反正不是我的血。”

  你洗漱完毕,准备去正房和今天祭祀的大队碰面,被五条悟拉倒坐在他膝头,头抵在你后肩的脊椎上,猫一般蹭蹭蹭,

  “反正今天那边有专人负责伙食,没必要去这么早吧?”

  “不行啊,就是因为今天人多,早餐不出现的话绝对会被多问的。”被发现的话对两家大人的心脏都不好。

  背后轻嗤,“谁管那个老头子怎么想。”好的好的,知道你巴不得那个人渣赶快归西了。

  “不提你那边,我家的老爹也会接受不了。” 你抬手给五条悟顺顺毛,“晚上有芝士可乐饼吃。”

  顺手拦下即将啃上你锁骨的猫头。今天要换肌襦袢,漏出痕迹太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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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第一次见到五条悟,是在五条本家举办的赏樱茶会上。

  说是赏樱,实质上是五条家六眼的术师界初亮相,满足五条家长辈的炫耀心和术师界的好奇心。

  作为阴阳师界的执牛耳者之一,你爹理所当然有义务去凑个热闹。

  代替在家养胎的母亲,还在上幼稚园的你作为女眷代表,以虽不明但觉厉的心态坐在一群高谈阔论的宗妇间扮演吉祥物。

  “还真是六眼啊,在这种节骨眼上产下六眼,正室真是好福气呢。”

  “老爷子开赏樱会让六眼亮相,其实已经表明态度了啊。”

  “长子和次子,这下谁上位就说不定了。”

  “还有嫡子的侧室,这下没戏唱了。侧室的孩子有点残念啊。”

  “身为正室你还有功夫同情庶子,该说是天真吗?没有六眼,该同情的就是五条长房的正室夫人了...”

  你对“正室”“侧室”“嫡子”一类的身份没什么概念,长幼之争这类内部大瓜你也没什么兴趣。

  你打发时间一般观察着那些探究目光的中心,那个看起来跟你一般大的“六眼”。

  雪白的发,天蓝色的眸,正坐在意气风发的五条家主身边,面无表情听着地位相仿的长者们互相吹捧,配合大人物们的口味,身前的桌子上只有风雅的茶具和口感偏清苦的咸菓子。

  那里是整个樱园视野最好的一块地,却没有美味的茶点配合,你由衷替“六眼”感到惋惜。

  就像发泄一般,平时在重重礼教束缚下的女眷们一旦开启了八卦的盒子可没那么容易关上,等终于想起来你还坐在角落里,她们投喂你几块蕨饼,半是感慨半是歉意:

  “文穗酱听我们一群大妈的聊天很无聊吧,今天来的小孩子少真是对不起啊,去玩吧,想吃什么就跟侍者要,不要跑太远啊。”

  你爹说过,社交中无论面对什么类型的女士,称赞总是没错的,对于会照顾你感受的女士们,你的称赞更是顺嘴就来。惹得宗妇们又是一阵虎摸投食。

  你边散步边等爸爸,时不时看中心那桌“六眼”一眼。

  你问侍者姐姐要了巧克力慕斯边吃边逛,六眼在正坐。

  你跟侍者姐姐玩翻花绳,六眼在正坐。

  那边女眷们已经把话题从五条家八卦转到最近银座的新货再从银座说到某人在银座开夜总会的情妇再把话题拐回了咒术界八卦,出场的人名已经多到记不住了,六眼在正坐。

  夕阳西下,主宾尽兴,所有人移步餐厅吃晚饭,六眼...还在正坐。

  五条家主只扫了一眼便回头和人寒暄,众人正走出樱园,六眼身边看起来只剩下奶妈。

  你走过去。

  大眼登小眼。

  “......”

  “......”

  你递出赏樱会上顺的巧克力,“要吃吗?”当了一下午不知该说是中心还是展览板,换成你会低血糖的。

  随后你又递了一块给奶妈,“姐姐你应该也没顾上吃东西吧。”

  六眼抬起头,蓝眸直视奶妈,“辛苦了”。哎~还挺有人情味的嘛。

  “不要紧的,”奶妈笑得温柔,“赏樱会我有摸鱼吃樱饼。”

  “......”

  “话说,干嘛不跟着家主一起去餐厅?”你刚才就很在意这个。

  六眼嚼着巧克力,还是没什么表情,“腿坐麻了。”站不起来。

  “......”

  所以家主才什么也没说留下奶妈善后吗?毕竟六眼起身站不稳会让威严的家主丢丑。

  “奶妈姐姐也站了一天吧?”本着只要大家都惨自己就没那么惨的原则,我试图用奶妈来安慰六眼。

  “悟大人落座期家主身边时,我一直在侍者休息间,”奶妈笑得更温柔,“而且今天工作量大,侍者全员都有三倍工资拿哦。”

  “......”

  只有六眼受伤的世界,完成了。

  那以后,你和五条悟基本算是认识了。

  在网络不那么流行的九十年代,你们通过父母交换了联络方式。双方聊起来才知道,你和五条春天要上的小学居然是同一所。

  你的母亲很快会诞下第二个孩子,且从孕期的反应和长辈的推断来看,那是一个有天赋真真正正继承父亲阴阳师术式的未来之星,而且是男孩。这对人丁不旺的家族是天大的喜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