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浑身上下翻遍了,哪儿来的蛇啊!

  偏偏这会儿病人突然再次高声尖叫,并将嘴巴一下张的老大,她两只手轮番做无实物表演,长达一分钟后,才两手向前一甩,崩溃哭道:“你们眼瞎了吗?它都从我嘴巴里又钻出来了啊!”

  主诊的高医生推了推眼镜,对一旁的护士说道:“癔症,联系精神科吧。”

  庄敏霞睁大眼睛,体面也不要了,破口大骂:“你才癔症呢!庸医!那么大条蛇你看不见吗?!啊!!!又爬上来了,滚呐!滚!”

  声音非常大,把急诊室好多病人及家属都惊动了,除了实在病得不轻动不了的,全都围过来看热闹。

  里边甚至还有一个肩膀上插着刀子的壮汉,一边疼得龇牙咧嘴,一边还奋战在吃瓜第一线,这八卦的精神也是没谁了。

  “怎么回事?这大姐说自己身上有蛇?不会是撞上什么了吧?东北五大仙?”

  “竟扯王八犊子,文明社会,咱得相信科学,她这分明是精神出问题了,妄想症你知道吗?”

  “太好了!那这跟我没关系啊!”

  “不是,大哥您哪位啊?”

  “我啊?出租车司机,太倒霉了,这大姐是我的乘客,就是在咱们医院门口拉的她,还没开出一百米呢,人就疯了,大喊大叫,说有蛇顺着她的裤腿,钻身体里去了……”

  “嚯!那你的确够倒霉的……”

  沙盘外,凌不渡摸摸自己的鼻子尖,对这位被无辜殃及的司机大叔也感到挺抱歉的。

  他买到新道具后太急切了,没想到它的效果这样给力。

  干脆,他去系统商城,花440,买了一枚好运来牌香囊,这东西可以在七天内,一定程度上提升使用者的运气值,算是对大叔的压惊费吧!

  利用无面人魔偶,将香囊挂在了大叔的出租车里,解决了一桩心事,凌不渡再次将注意力放在庄敏霞身上。

  此时,精神科的值班大夫已经赶来急诊室了,而“病人”的症状愈发严重,在她眼中,好像蛇越来越多了,除了挂在她身上的,病房里,走廊里,到处都是花花绿绿的蛇在游弋,阴冷粘腻的目光死死盯着她,如同看着美味可口的猎物。

  “难搞啊,幻想的这么逼真,偏偏患者本人应该是极度恐蛇的……没办法,先把人束缚起来,上一针镇定剂吧!”

  这个状态下的庄敏霞,比年猪还要难按,四五个人一起上手,才勉强把人捆起来。

  最令人头疼的是,镇定剂对她的效果也非常一般,十分钟过后,她依然还有意识,然后被自己的恐怖幻想吓得精神快要崩溃。

  “她的家属在哪里?这个必须马上办理住院了……”

  “家属?我记得是个中年男人送她来的,可能是配偶?小尤你去外面找找看。”

  很快,倒霉的司机王师傅苦着脸过来,把具体情况跟医生一说。

  总之就是二者非亲非故,他已经报警“自首”了,反正有行车记录仪,责任肯定砸不到他头上,最多他出于人道主义,给这大姐垫付个几百块钱。

  医生还能怎么办?只能先安排女患者入院,然后委托警方赶紧通知她的家属。

  警方的效率很高了。

  半个小时以后,女患者同样在本院治疗的儿子被找了出来。

  但令人非常无语的是,儿子貌似也疯了?

第97章

  与亲妈怕蛇不同,庄俊伟内心深处最怕的,居然是各种各样畸形的婴儿。

  两颗头的,八只手的,浑身长满眼睛的……它们哇哇哭着,叫他爸爸,又叫他大哥,然后围上来啃食他的血肉,挣不开,甩不掉。

  凌不渡结合他的【罪恶回放】,猜测他这心结大概是从小被种下的。

  与亲妈的不伦恋,让他既沉迷,又痛苦,等上学的时候学到了【近亲结合会生怪胎】的知识后,更是很长一段时间夜不能寐,生怕亲妈怀了他的宝宝,要是生出一屋子怪胎,儿子不是儿子,弟弟不是弟弟,那可怎么办啊!

  如果是一般人的脑回路,不乱。伦不就好了?

  可庄俊伟的应对,是高中选理科,大学选化工方向的专业,各种“化尸水”门儿清,进可用来教训“情敌”,退可用来销毁怪胎,用知识武装自己,直面心中恐惧,击溃它、粉碎它!

  沙盘外。

  凌不渡在庄敏霞身上尝试过【恐惧具象合成仪】的威力后,便切换界面,对着刚刚包扎完、正住在单间病房昏昏欲睡的庄俊伟同样来了一发。

  当时,正好有一位夜班护士推着推车,准备给一个待会儿进行手术的病人清洁备皮。

  路过庄俊伟病房,只听里面嗷一嗓子,吓得她原地窜起半米高。

  小护士参加工作还不到一年,存了一脑子的医院鬼故事,不过值了多少回夜班,没发现什么特殊的,还以为那都是前辈编出来吓唬人的。

  可听里边这动静,什么“死孩子都滚开!”、“啊!!别叫我爸爸!”、“你们不该活着,我要一把火烧了你们!”……

  声音之凄厉,恶意之昭昭,把小护士腿都吓软了,根本不敢进去看,推着小推车一溜烟跑回护士台,给保安室打电话求助了。

  沙盘外,凌不渡按住病房的房门,以免吓懵了的庄俊伟从里边冲出来,万一伤到无辜的医患人员多造孽。

  很快,几名安保外加骨科医生一起来到现场,要知道,所有类别的医生里,骨科医生估计是“战斗力”最高的工种了,日常拆骨头锯大腿的,白大褂之下,个个一身腱子肉。

  小护士一见援兵已到,那心情,就跟灾区百姓迎接子弟兵一样,腰杆立刻挺起来了,给同志们引路:“这边!还叫呢!”

  这一层都是外伤病人,又是石膏又是绷带,但条件都这么艰苦了,依然有好几个伤势比较轻的,一溜歪斜着倚在门框上看热闹。

  “怎么回事?这又是叫又是骂的,吓我一拘灵!”

  “怎么听他话里,还有孩子啥的,咱医院不会闹鬼吧?”

  “多新鲜呐!咱们这层,闹鬼也是缺胳膊少腿的大人鬼,孩子鬼你得去楼下妇产科!叫我说,那屋的小子八成是个杀人犯,杀了自己家孩子心里有愧,日日煎熬之下,人就疯求了……”

  分析的头头是道,走最前面的外科大夫余主任听得满头黑线:“一身伤还出来看热闹,刚做完手术龇牙咧嘴,这会儿怎么不疼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