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怎么祈祷、咒骂、发疯,太阳依然遵循着亘古以来的规律,在天边洒落最后一点余晖后,彻底隐没不见了。

  黑夜到来。

  由于第二次发作,与第一次发作正好间隔了二十四小时,所以伊莱恩等人推论,诅咒的第三次发作,很可能也会在同样的时间……

  这次,他们还会幸免吗?

  耶稣圣母玛利亚,请一定要保佑他们今天依然能挺过去啊!

  当然,为了以防万一,等死队众人还是提前写好了遗书,内容包括自己死后的遗产分配、葬礼如何举办、遗体埋在哪里、爸爸妈妈永别了!我爱你们呜呜呜呜……

  时钟哒哒哒地转动,就像死神挥舞着镰刀,正一步步向他们走来。

  迫近的死亡面前,这些自诩高贵的天龙人,表现得甚至比他们曾经凌虐过的低等人还要不堪,甚至有人因为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开始嗑.药了。

  ——别以为国外毒.品泛滥,就什么人都会吸两口,其实,除非那种彻底放弃自己人生的,绝大多数财阀富二代都不会碰毒的,并且相当瞧不起那些自甘堕落的毒.虫们。

  可现在他们都要死啦!

  谁还管那些!

  正好磕到醉生梦死,诅咒发作的时候还能少受点儿罪……

  如他们所设想的那般,诅咒到来的时间不早不晚,就像冥冥之中有什么意志操控一样,熟悉的窒息感第三次降临!

  庄园别墅顿时一片兵荒马乱。

  这次“有幸”随侍的保镖团队简直就是日了狗,法克撒旦的老母!来前他们还以为是趟好活儿啊!给的钱又多!众所周知夏国的治安又好的不行……

  那地方居然禁枪的你敢信?到了那边,安保工作得多好做啊!谁能伤到我老板?拿什么伤?超市里买的水果刀吗?

  领头的队长是个俄裔,代号大伊万,在乘坐私人飞机时,就对他的队员们说:“哈哈哈,正好干了这一票,我就可以休息几天,回去跟我的未婚妻结婚了……”

  “呸呸呸!这话可不能说啊队长!”他的队员里有一个祖籍香港的华裔,一听这话,顿时大惊失色,“出任务前一定不能提什么回家结婚、过两天退休的事,晦气!队长你快呸呸呸!”

  “我可不信这些……”大伊万彼时相当的志得意满,根本不觉得这一趟会出什么事。

  一天后,他简直恨不得乘上时光穿梭机,穿越回那一刻,狠狠扇自己一个大嘴巴:你为什么不听豪斯的!你为什么不呸呸呸!

  他真的,要被这帮该死的富二代雇主坑死了!

  这个操蛋的世界,人人生而不平等。

  有的,比如他们这些拿命换钱的保镖、佣兵,或者随专机一起来夏国的那几个米国重刑犯,死了也就死了,鸿毛一样轻,死完随便找地方一埋,不会有任何后遗症。

  但有的,像眼前刚刚咽气儿的这几位,身价巨万!举足轻重!在他们的保护下莫名其妙死在了遥远的中国,你猜他们身后的父母亲族会不会微笑认了,并表示“不关你们的事”?

  这还不是最操蛋的。

  来夏国后,他们听从雇主的吩咐,前后将数十个夏国人非法拘禁在了别墅的地下室,关最久的已经超过二十小时了!

  他们手里还有一批枪.支.弹.药!

  隔壁房间还关着几个偷渡来的重刑犯!其中一个还因为试图夺枪逃跑,而被雇主之一的伊莱恩亲手击毙!现在尸体就摆在走廊里!

  如果雇主还活着,自然可以像来时那样,将所有的麻烦都打包到飞机上,轻松回返!

  但现在怎么办?有人脉有美刀的人全死光了!麻烦只能他们自己扛!

  我他妈扛个屁!

  大伊万气急败坏,在确认几个雇主全都死亡后,嘴巴就跟机.关.枪一样,突突突突,脏话不要钱地往外喷。

  他的十几个队员们脸色也很不好看,纷纷帮着出主意。

  商量来商量去,最终这队保镖也只能选择认怂,一方面主动向夏国官方自首,鉴于他们只是听命而行,也许可以争取个宽大处理——违禁物品全扣,所有人即刻驱逐出境。

  一方面,赶紧联系雇主背后的家族:你看他们人虽然死了,但遗书好歹是写了啊!我们还可以全力互送他们的尸体回去,将功赎罪!

  “这一趟,钱是别指望赚了,出点血,能把命保住就算胜利!”

  既然已经决定认怂,地下室关着的那群“能人异士”,自然就不能伤害了。

  全放了!

  就这么的,凌不渡版老神仙只在地下室呆了一会儿,紧锁的大门就打开了。

  “你们走吧,谁都不许大声喧哗——一个一个来,不许挤!说你呢,没听见吗?!”

  大胖和尚左右看了看,反过手指指向自己的鼻子:“我吗?我没挤啊!”

  他是没挤,奈何体型太愁人了,正好挡在出口处,就像一座肉山,谁从旁边过,都得趔趄着脚步哎呦一声。

  大伊万本来心情还挺差,被他一逗,忍不住笑出声来:“算了,爱挤不挤,你们自己走吧,我才懒得管。”

  他带着两个小弟先上去了,到门口等着警方来人。

  凌不渡仗着伸手灵活,是最先冲出去的那一批。

  他没有像大多数狱友一样,怕洋鬼子们反悔,跑得比狗撵还要快。

  而是溜溜哒哒,去了暗网等死队挺尸的地方。

  因为贴在高速路服务站厕所门口的自动捕捉符久未建功,凌不渡焦虑之余,不得不想些别的招数了。

  刚才附身到老神仙身上时,被满屋的臭气一冲,灵光乍现,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为什么非要把符贴在固定建筑上呢?狭隘!明明最好的方法是贴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