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枞阳走后，下起了鹅毛雪。
俞树一个人回到公寓，寻思着还早，把英语单词默写了两遍，不会的抄写十遍，又将剩下的作业写完。
看了眼时间，冯枞阳应该已经到F市，于是给他发了条短信。
【下车了吗？】
那边没一会儿就回了条。
【F&*&z%^%Y：嗯呐，八点半考试，等会儿就进去了。】
俞树想了一下，还是给他发了句。
【考试加油。】
冯枞阳却给他回了只小猫双眼放射爱心的色色表情。
【F&*&z%^%Y：你也加油哦，我回来检查作业。】
【……】
俞树将手机放在桌面上，不知是因屋里的暖气得太足，还是因冯枞阳这话，心里有些燥。
他脱了薄毛衣，里面就留了一件黑色短袖，准备出身汗了洗个澡。
公寓的阳台边上，有房东提供健身的器材，罗马椅和跑步机。
俞树却选择了平地俯卧撑。
每次心里装着事的时候，便会这么练，练得全身发热，连着脑子一起热，热久了脑袋也就空了。
两分钟过后，已经做了100个。
汗水已经浸湿了俞树的衣领，他呼着粗气，心脏因为剧烈运动而狂跳不止。
似乎，心里的那份躁动并未得到平息，反而愈烈。
俞树又做了100个，发现自己越来越不对劲，于是站起身将短袖脱了，抹了满脸的汗。
今天他这是怎么呢？脑子里一直转的是冯枞阳吃面前说的那句话。
他想着淋个澡应该就忘记了，可一进浴室，便又想起了冯枞阳浑身透湿贴在他身前的画面。
“啧。”
俞树将水温调低，全身淋了个透，甚至纾解了一次。
洗完从浴室出来，浑身上下就穿了条四角裤，头顶着干毛巾进了卧室。
看了眼时间才过九点，今天上午过得尤其的慢，冯枞阳现在应该已经坐在考场里开始考试了。
依着心里那抹不去的好奇，鬼使神差的，俞树还是打开了床头柜的抽屉。
里面如冯枞阳所说，还真是送给他的成年生日礼——一摞限制级光碟。
那微哑的嗓音突然又在耳边萦绕：“我给你准备了一套爱爱碟片，就当我送给你的生日礼。”
俞树拿出了一张，瞧了眼那暴露的封面，蹙了蹙眉。
其实，他不是没看过这类的光碟，只是从来没看过两个男人……
也不知道，冯枞阳从哪里淘来的。
看过封面后，俞树好像也没那么好奇了。于是，又将手里的碟丢回了抽屉里。
他擦了擦头发，桌子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他走过去拿起，是老头打来的。
“中午吃个饭。”
“您请我？”
“你小子屁话，哪次不是我请的？今天给你庆生！”
“行，老地方？”
“点你最爱吃的酱肘子。”
穿上衣服，俞树在家直播了两个小时，才拎起外套出门，坐公交去了西门禹王路的黄金台。
王老头早就在黄金台订好了座位。这里是C市的老店，酱肘子尤为出名。
从俞树九岁生日，老头带他来过一次。后来次次过生，老头都带他来这里吃。
今年也不例外。
今天周六，黄金台的座位几乎爆满。
依旧是那个四人座的老位子。
“老头。”
王老头回头，见俞树朝他走了过来，一件黑色短款棉服，看着整个人高挑又帅气。
也就十几天不见，感觉这小子好像又长高了。
“冯家小子没一起来？”现在王老头已经很自然地看待了他两人之间的关系，毕竟俞树已经和冯枞阳处于半同居状态。
俞树脱下棉服，挂在椅背上，坐下后，才说：“他今天参加省里的比赛，下午才回来。”
老头刻意瞅了他一眼：“小伙子还是优秀，恋爱和学业两不误啊。倒是你，得虚心学习，别拖后腿，耽误了人家的前程。”
他这话正好戳中了俞树的心思。
可他也知道老头只是随口说说，想激励激励他。
“你放心。”
“手好些了吗？”老头见他已经拆了护腕，关心道。
俞树举起右手臂，朝他挽了个花：“灵活如初。”
“你小子。”老头笑着，又从身边提起一个纸袋子递给他，“一生一次的十八岁，给你买了件生日礼物。”
俞树有点意外，这还是第一次收到老头的生日礼物。
以往，糙老爷们独居惯了，过生日从来不会想着买什么礼物，顶多发个红包庆祝一下。
接过那鼓囊囊的纸袋，竟还有些沉。
俞树问：“不会是送了我一件军大衣吧？”
“我有病啊，给你送军大衣？”老头低骂了一声，“自己拆开看。”
打开纸袋，里面竟然是一件深灰色的羊绒大衣。
“不也是大衣吗？”俞树笑说，“看着不便宜。”
老头轻哼了一声：“纯羊绒的高级货，都是大人了，要有大人的模样。”
“老头，谢了。”俞树也不和他客气，将衣服收好，放在椅子一旁。
“你妈……算了，不提她也罢。”老头本想问俞树，他妈方兰知不知道他今天过十八岁。
可一开口就后悔了，他妈就从来没给他过过生日，估计哪天生他的都忘记了。
俞树倒是不避讳，只是说：“她上星期和俞齐军办理了离婚手续。”并不想提及他生父的事。
老头一听，问：“他俩离婚了，你改姓吗？”
俞树想了想：“再说吧，不过就是个称呼。”
“也是，不就是个称呼么。”他俩还没血缘关系，不也亲如爷孙。
老头点了四菜一汤，都是俞树平日里爱吃的，酱肘子、小炒羊肉、双椒鸡块、鱼脑豆腐汤……
“晚上给你订个生日蛋糕？”老头盛了满满一碗，搁在他面前。
俞树拿起筷子道：“不用，晚上有安排。”
“有男朋友了就是不一样哈。”老头逗趣道。
“嗯呐。”
-
上午两小时考试过去后，下午还要考两个小时。
原本以为考试的时间容易混过，可中午一过，冯枞阳就特别想回C市。
恨不得下午罢考，立马冲回去找他的小混蛋。
也不知道，小混蛋看他放在柜子里小黄碟了没。
虽说，那些碟都是Karl以前送的，他连封面的膜都没撕，因为他对里面的动作大片并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只有小混蛋。
今早瞧他那惊慌失措的样子，真的是太撩人了。
备考铃声已经响起。
他进考场三十分钟后，就交卷离开了。
监考老师讶异地看着手里的考卷，竟没有一道题空下的。
冯枞阳出了考试院校，给这次的随行老师打了通电话。
然后，他在打车软件上叫了一辆车，直接开到C市的华玉公寓门口。
车程约一个半小时。
他抬起手腕，看了眼表，现在已经快15点了，估计16点多才能到。
晚上19点，Karl酒吧营业。
蛋糕香槟食物，都让Karl包了，也不知道安排妥当了没。
冯枞阳心里惦记着，他想今晚给俞树过一个难忘的生日派对。
出租车刚到公寓大门，冯枞阳打开车门下车，路过小超市的时候，又顿住了脚步，于是他走了进去。
俞树吃完午饭，陪着老头去公园下了会儿象棋，到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才回到公寓。
恰巧也是经过小超市，准备买点东西了再上去。
刚推开玻璃门进去，就看见了那熟悉的人。
早上出门穿的奶白色羽绒服，里面套着浅灰的连帽卫衣，浅色直筒仔裤，衬着他一双腿又直又长，整个人就像是透着光，叫人感觉有些不真实。
冯枞阳背着身，似乎是没察觉到他。
只见他站在柜台前，盯着柜台上的小货架看。
一般结账的地方都会摆这么一个红色的塑料货架，里面放的不是口香糖就是安全套。
他挑了一小会儿，伸手就取下最上排，印着三个0的银色盒子。
小超市男老板见他拿的那盒，立马推荐道：“超薄的，戴起来没什么感觉，润得很。”
冯枞阳倒也没觉得不好意思，还仔细看了眼盒子上的备注，问完价钱就痛快地扫了码。
刚转身准备离开，抬眼就见到门前站着的俞树。
俞树瞧了瞧他的脸，又瞧了瞧他举在手上盒子。
“你就这么拿着出去，不要个塑料袋？”好歹也遮着点，是不怕别人知道他买了准备干嘛吗？
冯枞阳舔了舔干涩的唇，立马将盒子揣进了口袋；“不用，我……装口袋。你来这里准备买什么？”
“你不是买了吗。”俞树说着，就转向了门外。
下午，阳光还在，光正好透过超市的玻璃门，落在他通红的耳垂上。
冯枞阳轻笑出声，走过去一把环住了他的颈脖，说：“家里没有，我买了备着。”
说是备着，可两人还没打开公寓的锁，冯枞阳已经急不可耐地将俞树怼在门边，一边咬着他的唇瓣，一边用指纹扫过门锁。
锁一开，两人直接撞开了门，感觉门框都震了一下。
俞树险些跌坐在地，还好一个侧身，靠在了玄关的鞋柜上。
他一把扯掉冯枞阳肩上的背包，拉开他胸前的拉链，喘着气问：“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冯枞阳吸着他通红的耳垂，嗓子比平时哑了几分：“还不是急着回来，检查你作业做得怎么样了。”
“一个人做不好。”俞树低头，一口叼住了冯枞阳颈脖上的细肉。
“嘶。”冯枞阳浑身一颤，汗毛都竖起来了，“那就两个人一起。”
俞树低声轻笑，笑声像是蛊，又像是迷药，迷得冯枞阳麻酥酥的。
玄关能施展的范围实在是有限，两人半推半抱。
俞树将冯枞阳按在了长沙发上，他低头瞧着眼前这张洁白的面颊，已染上红晕，是连喝酒时也不曾见过的风景。
“冯枞阳，你要说话算话。”
“这说的，像是以前故意欺负你一般。”冯枞阳伸出胳膊揽住了俞树的脖子，“现在不正被你压着吗？”
俞树一顿，但很快又亲上了他的唇瓣，指尖像是抚摸在极好的缎面上。
霍地，沙发腿磨着木地板，嘎吱一响。
一声奇怪的叹息，从冯枞阳口中溢出。
然后，他克制不住地用手狠狠地扣住了俞树的肩：“去浴室？我有点难受。”
“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
两人洗了个澡，冯枞阳再躺在床上时，感觉哪里都不对劲。
他一脚踹在俞树的侧腰上。
俞树本就在给他吹头发，被他这么一踹，直接握住了他的脚踝，将他拖进了怀里。
冯枞阳他背靠在俞树的胸膛上，叹了口气：“这回好了，冯女士知道了非打折我的腿。”
“冯总会打人？看着不像。”俞树好笑道。
“她是不会打人。”冯枞阳托着腮，想了一下，“但她会用眼神杀人，我小命不保。”
俞树听着心尖一软，低头亲了亲他的发顶，道：“那我保护你。”
冯枞阳会心一笑，转身看他：“那你可得保护我一辈子。”
说着，他又想到了一件事，眼角正好瞥见床头柜上的电子闹钟，一拍大腿就道：“糟了，已经19点过十分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删了一千字，尽力了，唉
小树苗：破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