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也许他们有感情,但已经掺进了太多利益成分,而利益这种东西,可以让他们的感情变得坚固无比,同时也脆弱不堪。”弥从脸上摘下面具,转进街边的一家便利店想买点面包。

  想起什么一样,弥拿出手术快速的发了给清水铭的一个短信,并不是什么重要的时,只是叫他录下今晚的一切而已。

  “好可怕啊小弥~”明明正在愉悦又欣赏的飙着尾音,却又故作害怕的说出这种话,阿花可能以为弥是在和她说话。

  “中岛……”弥在对方的目光下歉意的笑了笑,因为不知道对方未嫁前的姓氏,只好称呼了名“小泉小姐,请把一切都放心的交给我吧。”

  身边的小泉随着走动慢慢的消失,弥按住耳边的耳机继续说道“我还需要一些东西阿花,这两天我是不能离开东京了,就拜托你来一下吧。”

  “我这么累死累活还没有报酬,小弥你给我个理由呗?”

  “理由啊,因为我需要,算吗?”

  “……啧。”弥温柔的笑着,将自己需要的东西告诉对方。阿花虽然每次都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可是却从来不会拒绝她,那个发色热烈的女孩子一直都在保护着她,不管是当年的那把美工刀,还是如今弥腰间的手枪。

  依阿花的细心谨慎这只耳机上应该也装了定位器,弥关掉了耳机在街边公园的长凳坐下,即使已经是深夜,这里也还停留着一些人,弥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安静的坐在长凳上啃面包。

  “大叔你要一直跟在后面到什么时候?”弥无奈的看向不远处的大叔,然后朝他轻轻拍了拍身边的座位。

  黑发的、从外表上来看只能算青年的男人走了过来,在弥身边坐下,他沉吟道“我觉得,你这样做,也许不是最好的方法,虽然这世间的罪恶也会将一些代表正义的人侵蚀,可是总归还是有愿意主持正义的人。”

  “可是,我也不希望你以身犯险。”

  大叔的话是公正的,他知道那代表正义的机构里究竟有多少人沾染黑暗,也知道这件事一旦报案,将得到证据的弥从暗处拉到众人眼前会成为多少人的靶子,可是他还是不放心弥这么做下去。

  “其实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弥深呼吸了一下,这不是转移话题,她是真的想起了一个一直很想问的问题,她对上青年黑色的双眼,那里面不是会流露出的宠爱让她无法理解“你是谁?为什么要跟着我?”

  真美跟着炎真,是因为炎真是她就算死了也放心不下的哥哥。那你呢?你又为什么跟着我呢?

  大叔没有回答她。

  “我们以前见过吗?”弥其实很确定自己没有见过眼前这个人,这样的稳重这样的从容,这样的风度和这样的沉默寡言,如果见过的话,绝对会给她留下很深的印象,可是她却觉得这个人非常熟悉,让她不由得怀疑起自己的记忆来。

  身边的人一直沉默着,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弥伸手撕下脸上的胶布,用手机的屏幕看了看脸上的伤,那条细小的伤口不深,只是被浅浅划到,如今已呈现淡粉色的嫩肉,用手抚上去有些麻痒。

  手机屏幕上反射出的少女的摸样,神色淡得近乎漠然,这一副冷淡的样子倒和身边一直面瘫着脸的大叔有点像,弥轻笑一声,看向了别处。

  “大叔,我身上没有钱了”弥撑着下巴对身边的大叔说“出门的时候没带多少,所以今晚要在这里将就一下了,在阿花没来之前,大叔帮我守一下夜好不好?”

  “因为明天还有事,不能以疲劳的面目去做呢。”弥眯眼笑着,没等大叔同意却径直的躺倒在了长凳上,有些疲倦的闭上了眼睛。

  “嗯。”大叔慢了不知道多少拍的回答,这时候弥的鼻息已经有规律起来,大叔展开自己的外套,轻轻的盖在弥的身上“我会一直守着你,好梦,小弥。”

  弥睡得很沉,其实这已经有点奇怪了,弥的睡眠一向浅,会被轻易的惊醒,更不要说这次睡在危险不知又有些冷的公园了,可是她就是沉沉的睡过去,直到快要凌晨时阿花来摇醒她。

  或许,是因为一直被大叔那宁静悠远的目光所凝视的缘故吧。

  阿花不能多呆,接下来还需要她驻守在有设备的并盛帮她达成接下来的计划,在快速的搞定一切后,弥挥别了阿花慢慢解决自己的早餐。

  清水铭大清早的就发来一个几G的视频,考虑到其重口味程度,弥没有看就直接发给了阿花,让对方找找有没有重要的线索。

  早在早晨的时候就打电话约见了中岛和,原以为对方因为职业是医生会比较忙,没想到对方竟已辞了工作闲赋在家,这是在准备结婚后慢慢把浅川家变成中岛家吗?

  黑色的长发被盘起,一丝不苟的发型配合着无框眼镜,弥穿着剪裁得体的深蓝女士西装,收腰外套和贴身窄裙包裹着越渐成熟的躯体,弥戴上古板的耳环套上那枚婚戒,尽所能的表现出另一个完全不同的自己来。

  穿着打扮职业且成熟,弥迈着小高跟进了小区,跨在肩上的女士公文包和有些雷厉风行的步数完美的表现出一个成熟的职业女性。

  调整了一下眼镜的位置,弥站在门前按响了门铃。

  “您好,中岛先生,我是生命保险的保险员,今早跟您电话约见过。”刻意放沉的声音,弥露出一个公式化的笑容看着门内可以说是英俊不凡的青年,伸手将早已准备好的名片递了上去。

  “一之濑美穗小姐,你好。”中岛和的目光快速扫了她的名片一遍,露齿一笑“请进。”

  彬彬有礼的态度大概是他的拿手好戏,将弥请到桌边后体贴的递了一杯水,他才问起弥的来由。

  “因为电话可能说不清楚,所以今天才来和您见一面。”弥脸上仍挂着职业性的微笑,拿出了公文包内的文件,将其摊开放到中岛面前“你的未婚妻浅川芳子小姐以未婚夫妻的名义为您保了一份10亿日元的保险,由于保险金额过大,所以被保险人的签字。”

  “10亿?”中岛的脸色并不很好,却还在尽量若无其事的笑着,曾经的他就是用这一纸保险单,把妻子小泉的生命换成了整整五百万,而如今竟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保了那么多钱,这很难不让中岛开始有危机感,他看着受益人上浅川芳子的名字,无法抑制的猜测起对方是不是见已经继承了浅川家就想杀了他灭口,就像他曾经为了芳子和财产杀了浅川先生一样。

  “是的。”弥笑着,看着对方脸色的变化,她要的,就是这份怀疑,她会好好的施肥浇水,让这颗怀疑的种子吸尽那人的血肉长出最艳丽的花来“如果没有问题的话,请在这里签字。”

  “等一下,这件事我还需要再考虑一下。”中岛看着手上那纸合同,慌忙的放下手中的笔“今天麻烦你了,等我想好了会打电话给你。”

  明显已经是送客的意思了,弥看起来有些不解却还是点头站起身来,朝门口走去,在对方开门的同时,将手里早就藏好的监听器飞快的藏进了对方的后领。

  直到门关上,弥才伸手看了一眼时间,准备找个地方把衣服换下来。

  如今势力和财富都在浅川芳子手上,多疑的中岛绝不会询问求证,比起这些,他应该更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东西吧。看到中岛和匆匆出门,弥愉快的在给清水铭的短信下点击了发送键。

  快点看到吧中岛和,那个女人已另有新欢,你不过是一个替她铲除了妨碍后接下来又会被无情抹杀的人,她不给你留一条道路,那你又顾忌什么以往?

  一向眦睚必报的你,怎么能容忍被这么利用后就被抛弃呢?

  虽然这个男人气量狭小报复心也极大,可是对方绝不是在公共场合就动手的人,对这个人来说,恰好是最在乎他的面子和尊严。弥从未关的窗户溜进了中岛和的公寓,看准角度后在每个房间都留下了针孔摄像头,然后注意着不留下一点痕迹的小心翼翼的再次翻了出去。

  差不多要回来了呢,弥在暗处看着阴沉着脸盛怒待发的中岛和,看对方进门后大力带上了门,监听器里不停传来他对着家具物器发泄的声音,弥揉了揉耳朵走出小区。

  中岛和在平息了心中怒火之后给浅川芳子打了电话,语调温柔的让对方来一趟他家。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大半,弥给清水铭再次发了确认的短信。

  一边朝银行走去,弥手里拿着阿花带来的卡,懒懒打了个哈欠。

  监听器那边又有了声音,处事圆滑又敏感的女人很快发现了自己未婚夫的不对劲,然后战火一点即燃。

  “你今天究竟是怎么了?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什么保险?”

  “你装什么傻?那10亿的保险一定让你把手上能用的资金都用进去了吧,真是贪心又恶毒的女人,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竟然想杀人灭口!”

  “你在说什么疯话?!贪心又恶毒?别忘了杀死浅川老头的主意是你出的!人也是你推的!你还说我想杀人灭口?……等等,难道你想随便找个理由污蔑我,然后对我动手吗?别做梦了,就算我死了,浅川家的财产也不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