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法海心头一动。

  “阿玛所言当真?”

  “你真的有心上人了?谁家的姑娘?我说的话还能有假,你说就是了,哪怕是公主,我也后者这张老脸进宫为你去求皇上。”

  “阿玛还记得在战场上救过您的赫舍里兄么?”

  佟国纲一听儿子喊的这么客气,心里就有谱了。

  “你瞧上他家的姑娘了?”

  法海微微红了脸,“嗯,他有个妹妹,我之前替阿玛去给他送御赐的伤药时,与她有过一面之缘。”

  “呵!怕是不止一面吧。”

  他记得后来这小子可又送了好几次东西过去,原以为是他行事细致周全,现在算是明白了,是瞧上了人家的妹子。

  “咳咳,我与她只是说过几句话,并不曾有任何逾距之处,我想娶她,还请阿玛应允,为我上门求亲。”

  “你可想好了,她虽姓赫舍里,却只是出身旁支,将来给不了你任何助力。”

  “阿玛,她尚且不嫌弃我的出身,我又怎么会嫌弃她呢?况且男儿当凭自身上进,我并不比那些靠妻族扶持的人差。”

  这门亲事很快就成了,定下日子之后,法海还将喜帖送了一份给宁郡王,并托他转交给太子一份,来与不来是他们的事,但二位对他有提携之恩,他是一定要拿出态度来的。

  太子看着喜帖,询问道:“这个赫舍里氏是谁家的?”

  胤祾:“哦,她是隆科多的表妹。”

  “隆科多的表妹?”那不是隆科多的发妻么?怎的成了法海的福晋?

  太子之所以对这位赫舍里氏有几分印象,是因为她实在可怜,被妾室磋磨至死,那个妾室原来还是他岳父的人,隆科多这个混不吝的,硬是抢了回府,自此宠妻灭妾,连他儿子都与他反目成仇,不认这个阿玛。

  “对啊,不过法海喜欢她,却跟隆科多没关系,那赫舍里氏的兄长就是在战场上救过佟国纲的那个,法海替他阿玛时不时送些药过去,一来二去,就跟他妹妹认识了,俩人就互相喜欢上了。”

  太子勾起唇角,微微一笑,“倒也是缘分。”

  “法海他就是感激你在皇阿玛面前举荐他,哥你不去也没关系,到时候我去露个面就成了。”

  “嗯,我就不去了,不过倒是可以给他们这对新婚夫妇送一份贺礼,你到时候一并带过去吧。”

  法海成婚那日,胤祾带着自己和太子的贺礼登门。

  本来因为这对新婚夫妇出身都一般,来的宾客身份都不算高,没想到竟能有幸见到京中鲜少露面的宁郡王。

  一时之间,围在胤祾身边的人甚至比新郎官本人还要多。

  倒是新娘的兄长一直在帮着维持秩序,不许他们太过靠近宁郡王,胤祾简单坐了坐就走了,因为他若是留下来观礼,那就得坐上座,把人家佟国纲夫妻给挤下去了。

  后来也是新娘的兄长帮着送胤祾回宫的。

  路上胤祾闲着无聊,还问人家:“听说就是你救了佟国舅,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佑宁。”

  “你也叫宁啊!我还有个小名,叫保宁,是安宁的那个宁,你也是吗?”

  “是,奴才卑贱之躯,如何敢与王爷同字,回去便改一字。”

  “不用不用,我倒没那么多避讳,你叫佑宁,看名字就知道,定是你家中长辈希望护佑你安宁一生,我与你是一样的,你跟我的名字相似,我还觉得你亲近呢,往后法海就是你的妹夫,咱们都是自己人,不用这么计较。”

  主要是胤祾看他孔武有力,方才席上佟国纲也颇提携他,此人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这样的人不正好替他太子哥哥笼络到自己这方来,都是极好的人才啊。

  一路上胤祾问了他许多,尤其是战场上的见闻,若不是赫舍里佑宁不能入宫,他定是要把人拉到慈宁宫去继续听他说下去。

  “下次我出宫的时候,就去找人喊你出来玩,你到时候可要再继续跟我接着说。”

  “奴才遵命。”

  胤祾这才心满意足走进西华门。

  等了一会儿,赫舍里佑宁掏出一块牌子看了看,他如今伤愈,也该去给主子请安。

  骑马绕到东华门,递了牌子给守卫,很快就被放行。

  “随我走吧,低着头。”

  专人引路,走的是人少的小道,一路畅通无阻,直抵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踏入殿内,依旧不敢抬头,对着上头径直跪地行礼。

  “奴才给太子殿下请安。”

  “起来吧,赐座。”太子等他坐好,才笑着继续开口。

  “还未恭喜你,今日是你妹妹大婚,怎的这时候到孤这里来了?”

  “多谢殿下给舍妹赐下贺礼,奴才今日前来,一是给殿下请安,二是有一事要禀报。”

  “你说。”

  “佟大人打算调奴才入九门提督当差,可奴才更向往战场杀敌。”

  太子这才停下手里的书写的动作,抬眼看他。

  “看来佟国纲很想报答你对他的救命之恩,有他的支持,你将来极有可能成为步军统领,轻易便可位极人臣,不好吗?”

  赫舍里佑宁再次跪下,“太子殿下,不是凭借自己的本事得来的东西,丢失也会很轻易。”

  “你倒是想得透彻。”是个聪明人,比隆科多那厮目光长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