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是夏天,弄湿了衣裳也不要紧,太子张了张嘴,还是随他去了。

  他扭头看向身旁那株御稻米,恨不得单独给它围个圈保护起来,这可是宝贝啊。

  如今水稻每亩大约能产四百斤,这御稻米种在苏州,却能一年成熟两季。这样一来,每年一亩地的产量便翻了一倍,而且御稻米比普通的水稻耐寒,还可以在北方广泛种植。

  若是这一世能够尽快将它培育出更多的种子,推广到整个大清,何愁百姓不够粮食吃。

  大清便再也不会有饥荒了。

  太子心中暗自做了一个决定,不能像前世一样,直到二十年后,才让御稻米只在苏州和北方小片地区种植,他要致力于尽早培育和推广御稻米。

  “火急火燎地,非要拉着朕过来,朕倒要看看,究竟是一株怎样的宝贝。”

  太子侧过身,露出了那株高处旁边许多的金黄色稻禾。

  “这是……稻禾?怎的这个时候就成熟了?”康熙也纳闷。

  立马召了人过来询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启禀皇上,田间偶尔是会有这么一两株稻禾早于其他成熟,并非异状。”

  “既如此,那你便好生照顾着,朕到时候要亲自品尝这最先成熟的稻米。”

  太子一听,急了。

  “皇阿玛!儿臣觉得,既然这稻禾比其他的成熟略早,若是种在江南,一年岂不是可以播种两次?”

  这次他确实莽撞了,但又实在不甘心看着这来之不易的御稻米,白白被皇阿玛吃了,实在浪费。

  太子这番话突然点醒了康熙,事关民生大计,他立马重视起来。

  “太子所说是否可行?”

  那官员不敢随口回话,火速找了负责照顾丰泽园稻禾的老农过来,那老农虽是布衣百姓,却一辈子都埋头在田地里,经验比世上大多数人都要丰富。

  “草民听说,江南的农人,也有一块地一年播种两次的,可早春最多种些产量低下的糯米,这稻米至少也要等到糯米收割之后再下种,按照常理来说,是可行的,可从未有人这样做过,草民也不敢保证。”

  “既如此,那便多收集些早熟的稻种,来年到江南去试种。”康熙下了诏令。

  “皇阿玛,请让儿臣负责此事吧。”太子担心底下的人不上心,耽误年限。

  “也好,既然这株稻禾是太子发现的,而且一年两季的想法也是太子提出的,那育种这件事便交由太子全权负责。”

  “儿臣领旨。”太子露出了一个如愿以偿的欣喜笑容。

第51章

  固伦淑慧长公主几年才回京一次,宫里自然是要设宴迎她的。

  恰好七月里蒙古各部的亲王也陆续到了热河行宫,那里有个康熙今年新修建好的猎场,今年秋天要准备一场盛大的围猎活动,称之“木兰围猎”。

  木兰在满语里是鹿鸣的意思,以鹿鸣吸引猎物,再将其合围猎杀,这是彰显个人能力和部落整体素质绝佳的时机。

  不仅仅是蒙古各部十分上心,京中也已经为今年的木兰围猎提前做足了准备,今年八旗子弟全都要随御驾同行,纷纷摩拳擦掌,人人都想大展拳脚,一展英姿,得到皇上的青睐。

  举办这场宴会还有一个目的,康熙也是想问一问她,蒙古部族最近的详细情况。

  虽然是家宴,不过阿哥公主们也都出席。

  “路途遥远,长公主一路辛苦。”康熙举杯敬她。

  淑慧长公主年轻时性情爽利,自从额驸去世之后,才变得柔婉了许多,她的酒量是极好的。

  “多谢皇上。”

  一整杯酒一口饮尽,丝毫不在话下。

  “本宫也敬长公主一杯,太皇太后时常惦念着长公主,这回长公主可要多在京中留些时日。”贵妃笑意盈盈,对这位姑姑很是尊敬。

  “我不在的时日,有劳贵妃替我在皇额涅身前侍奉。”

  她知道这位贵妃如今才是宫里当家做主的,性子也不错,额涅也挺喜欢她的,所以也乐得给她面子,这第二杯也是很豪爽地饮尽。

  其他的嫔位的嫔妃自然也得挨个敬一遍,以示自己对长公主的尊敬。

  看着眼角长了皱纹,两鬓也染了霜白的女儿,太皇太后心疼,怕她醉了身子不舒服。

  “阿图,好了,慢慢喝,你年纪又不小了,还跟年轻时候一样贪杯,仔细着身体,都是一家子,抿一口就是了。”

  阿图是淑慧长公主的名字,如今除了太皇太后,再无人这般唤她了,淑慧长公主想起了与她恩爱一生的额驸,一时悲从心来,有些失态。

  康熙瞧出了她的异常,顿时开了个玩笑。

  “瞧瞧,长公主一回来,皇祖母立马就偏心了,朕在她面前喝的比这还多的时候,皇祖母看都不看朕一眼,果然是长公主这个女儿亲过朕这个孙儿。”

  席上的女眷们都被逗笑了。

  “净说胡话,我护你的时候多了去了。”太皇太后好笑地横了他一眼。

  终于缓过来的淑慧长公主,也跟着说了句玩笑话。

  “如今我可不是皇额涅心目中最看重的那个了,皇额涅最心疼的,早已经换成了保宁了,前几日保宁只不过回去稍微晚些,愣是差了两回人出去找呢,生怕孩子找不着慈宁宫的宫门在哪儿。”

  胤祾闹了个大红脸,他都多大了,怎么可能不知道回慈宁宫的路。

  “姑奶奶又笑话我了,保宁哪里比得上姑奶奶在乌库玛嬷心里的地位,不过是保宁总是在乌库玛嬷跟前晃悠,乌库玛嬷才把对姑奶奶的疼爱挪了些给我罢了。”

  “那也不全是我的功劳,保宁的这张小嘴啊,是我见过的这些孩子里边儿最甜的那个,不怪皇额涅疼他,我见的都喜欢得紧呢,不像我生的那几个,全都是笨嘴拙舌的,平日里连关心个人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