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丹又不缺我一个人才,而且我欠那维莱特的人情已经还清,他也不强求我留下来。不过我入赘了也不能游手好闲着,就跟着你推广电子产品吧,我力气多的是,尽情使唤我。”

  男人的目光炽热,当着第三人的面还敢眉目传情,巫玥表面愠怒,实际心头砰砰发跳,他别过脸:“那……我还有点事要跟父亲说,你就在我房间等着。”

  “遵命,老婆大人。”

  巫玥和摩拉克斯行出洞府,奥藏山是十年如一日的美丽,重回故乡,巫玥的眼微微发红。

  “父亲,我不知道自己做的是不是正确的,但却是按照心中所想的去做,我是不会后悔的。”

  “只要你开心,怎么样都好。头发长了,我替你挽起来。”

  “好。”

  旅行者有段时间没来钓鱼,水池子里的鱼自己生养得肥美。巫玥坐在石桌前,摩拉克斯的大手包裹他满头青丝,木制的梳子轻轻划过长发,清风伴着花香,真实的感觉无比舒适。

  巫玥不由得眯起眼睛,他问:“父亲,我真是您生下来的吗?”

  他从未见过摩拉克斯爱上过什么人,他洁身自好得连一个情人都没有,此话一出,引得摩拉克斯发笑:“你觉得我可以无精受孕生下你?你是我捡回来的,孩子,早两千年那时候你受伤严重,我输了自己的血救活你,便跟亲子无什么不同了。”

  “受伤?我怎么不记得?”

  他看不到的地方,摩拉克斯垂下眼睛,有几分落寞下去,动作更加轻柔起来,一阵风吹过一般,“那是我最不愿意提及的事情,你想听,我就说了吧。”

  听着摩拉克斯舒缓的语调娓娓道来,巫玥才知道自己以前的一些还未被揭开的过往。他是捡来的一条小蛇,奄奄一息时得到了某人垂怜,也得到了岩王帝君的眷顾,岩神之眼给予他新生,他前去给那人报恩,也爱上了他。

  仿佛爱上短生种是他的宿命,即便他历经多少次轮回,到头来都会再爱上那名为莱欧斯利的普通人,人类的百年寿命又像是对他的惩罚,巫玥就费尽了心思想延长爱人的寿命,他求过上苍,也跪过摩拉克斯,一次次跟爱人别离,他最终崩溃,请求摩拉克斯终结轮回。

  摩拉克斯不忍他受太多折磨,便剔了巫玥一骨,封了他的力量,失去了力量,他的记忆也慢慢封存,未想冥冥之中天注定,他还是爱上了那个人类。

  摩拉克斯还没说,两千年前,巫玥求死不得化作魇兽大杀四方,醒来还得背负孽债自己偿还,这一时空的巫玥已经足够脆弱,杀孽伴随一生随时要他几乎夭折,摩拉克斯想着,如果他真的记起来并失控,也该亲自给他一个了断。

  巫玥还活着,活得好好的。

  他不但接受了爱人的死亡,也不再盲目去追求什么长生或化为人,更接纳了感情畸形的自己。

  莱欧斯利躺在巫玥的床,并不契合他身高体型的床太小,四肢舒展不开,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他赶紧扯开衣领摆出自以为具有魅力的笑容,而看到巫玥的时候,他登时跳起来。

  手足无措道:“怎么哭了?谁惹的?你爹凶你了?!”

  敢欺负我家宝贝,管他什么岩王帝君,就算是天理来了他也敢去对抗!

  “不,不是被欺负的。只是听父亲说了些以前的事……那都过去很久了,没事的。”

  莱欧斯利心想放屁的没事,能让巫玥哭得眼睛肿成核桃的能是什么好事!

  他心疼坏了,厚实的舌头舔过巫玥的眼皮,痒得他止不住往后缩,就被带上了床榻,虽然有列车组热情投喂,巫玥还是长不胖,体型倒是匀称高挑一些,也还是被莱欧斯利一手轻松抱进怀里。

  “别闹,外面还有人呢!”

  巫玥半推半就又跟他亲密了一番,好歹没做过火的事来,傍晚做一顿全鱼宴,莱欧斯利撸起袖子要去帮忙,哪知云游天下的留云借风真君回来了,对他很是不给好脸色。

  无怪于他得罪了仙人,毕竟他来到奥藏山只见过一回甘雨,留云借风真君又是原型出面,还以为是什么美味的鸟类,莱欧斯利不认识它,倒也没直接上手就抓,他只嘀咕一句这鸟怪好看的,仙人便怒了:“无礼!说谁是鸟呢!”

  还好巫玥及时制止,才没让莱欧斯利被扔下万仞高山。

  后来莱欧斯利才知巫玥是被这位仙人养大的,一听要跟自家徒弟成为眷属,自然是气不过。莱欧斯利早些时候不想列车组们天天订外卖,就自己学了罗浮的菜谱,厨艺也算精湛,刚好征服了仙人们挑剔的胃。

  看似是什么事情都解决了,巫玥也没忘了答应景元的事,他跟不卜庐的老朋友长生试了很多药,失败多次,才做出能抑制魔阴身病发的药方。

  盘踞在白术脖子上的长生吐吐蛇信子:“你该不会折腾这么久了,就为了给那些人做药吧?”

  巫玥笑笑:“就当是回馈众生了,毕竟……我之前做错了很多事。”

  小白蛇摇了摇尾巴尖,“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而你也早就赎了罪,何至于天天揪着你不放。而现在你病情好转许多,看着跟健康的人似的,似乎也不担心怕跟人打交道了。对吧白术?”

  绿发金瞳的大夫轻笑:“巫玥宣传的电子产品挺好用,我能用来看直播找资料,还能够线上与人问诊,倒也方便许多。”

  长生:“要是线上问诊能需要付钱就好了,不必有捣乱的家伙问你有没有成婚。”

  “民众好奇心太盛,这是难免的事。”

  巫玥谢过他们,转头带药回到仙舟罗浮,莱欧斯利没跟着,他跟摩拉克斯也不知做什么事去了。

  到的时候还是小龙女亲自接待,偷偷跟他说:“我是找借口出来透透气,你可别告发我啊。”

  巫玥说他有抑制魔阴身的法子了。

  白露震惊道:“这么快?我还以为要研究个几百上千年。具体作用是什么?药材难弄不,你费了很多功夫吧?”

  有部分药材来自提瓦特,不过罗浮也不是不能自己培育,巫玥就带了一些种子过来。他们当场就去试了一名突发魔阴身的云骑军,几分钟之后他似恢复了神志,也回忆起自己的名字,但是这只能够维持十几分钟时间,再用药的话时效更短,最后免疫药性。

  白露说:“也足够了,再改良一二,还能够大大减少魔阴身的危害,就是这种病无法根除,真束手无策。”

  “我会尽力而为。”

  白露抬脚拍拍他的手臂,像是在拍他的肩膀,“你已经很辛苦了,我们丹鼎司也不是吃干饭的,顺着你的药方钻研下去,说不准那天就能彻底治好魔阴身呢?你就放心回去过好日子吧。”

  巫玥不再久留。

  再过两天,又是一年海灯节,甘雨和申鹤都已经换上了新衣装,就连留云借风都化成人形,打算走走璃月港。

  哪怕不是节日,璃月港也远比奥藏山热闹。

  巫玥以往惧怕人多的场合,很久前都没来得及融入繁华的人间,只眼馋人类的风情文化,这次他陪同莱欧斯利,久违地步入了璃月港。

  “那边是港口,我以前不小心落水,还是父亲把我带上来的。”

  莱欧斯利单手插兜,一边听着巫玥怀念说着,他留意到一家服装店,“玥玥,新的一年也该穿新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