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钓鱼跟回忆有关吗?

  不过反正也是闲着,看看图新鲜也没啥大问题。

  只见达达利亚调装好鱼饵在鱼钩上,鱼钩连带浮标绑在鱼线上,又随意拿了条木棍绑上鱼线。制作好了简易的钓竿后,往水里一甩,就可以坐在石头上等着鱼儿上钩了。

  她不自觉看向远处的浮标,静静等候。

  平静的水面慢慢荡起了一层层涟漪,她知道有鱼儿在靠近诱饵,心里便在祈祷着快点上钩。

  等待了有好一会儿,突然,纹丝不动的鱼线受力往下拉,达达利亚立马收紧鱼竿,利落地往后拉扯。

  六月忍不住攥紧小拳头,目不转睛地跳着喊:“上来了!上来了!用力拉!加油加油!”

  达达利亚冲她一笑,即刻用力往半空一甩,划过优美的弧度,再配合另一只手拉住鱼线。

  当鱼线越扯越短,六月见一条大概足有十斤重的大鱼挂在钩子上,鱼身正扭来扭去。

  “不错,又能做一顿烤鱼了。”达达利亚将鱼钩从鱼线上解下来,特意展示给六月看。

  他把鱼钓起来说要吃掉,本意是为了激起六月对半个同类的保护欲,让她回想起自己的原形实质是深渊人鱼。

  然而六月并没有特别大的反应,只是吐槽说:“这里的鱼能吃吗?被雷电水泡过的,不能吧……”

  在宵宫家时,宵宫的老爹就说过稻妻的野生鱼不能吃,只能吃养殖的。

  “被电过的鱼肉质才鲜美,等我找个东西架起来,给你也分点。”

  达达利亚以为这样程度的刺激还不够,他得真的把鱼给烤了才行。

  即便如此六月都没说什么,静静看着他架起烤架。

  正当他要清理这条鱼时,六月才猛然一惊,跑过去按住他准备下刀的手:“达达利亚,这条那么可爱,不可以吃的,拜托放了它吧!”

  终于,还是说出这句话了。

  她一定还有印象,证明恢复的几率很大。

  达达利亚大喜,虽然失去了口腹之欲,可他得到的是六月能想起来一切的机会。

  “可爱的不能吃,那么我们只好重新钓一条长得丑的上来,给你试试。”说完,他就把鱼放生了,甚至把鱼竿递给六月,让她也试试。

  六月犹豫着,看了他一眼,才把鱼竿接过来。

  她对钓鱼是有些兴趣,但不多,玩玩也就罢了,就随便把挂了鱼饵的鱼线丢水里。

  才下水没几秒,就有鱼主动咬住了钩子,她下意识拉了拉竿子,却比想象中的费力,便向达达利亚求助:“我不行,我手劲比你弱,拉不上来的。”

  “不是你比我弱,而是你比我先放弃了。”

  达达利亚只好从后面辅助,双手放在她握住鱼竿的手上,并认真讲解,“注意技巧,别那么死板地往一个方向,用同一个力度拉。就这样,慢慢等鱼上钩。”

  六月哪管什么技巧,力度,此时她只感到背后传来的温度,以及包裹着她双手的一双大手所传来的炙热。

  她的腿站不稳,开始晕头转向,耳边又再次响起他的低喃:“好,稍微使劲,稳住别晃,静静地往上提,手别绷着,放松,全神贯注盯住那根鱼线,出其不意地……”

  每一个字音都在六月侧边缭绕,像是被灌进去一杯又一杯的酒,醉到不知所以,宛如被操纵的人偶娃娃,没了思想,只任君采劼。

  “趁现在,拉!”

  随着一声重音响起,手部动作往后猛地一收,六月的三魂七魄也跟着被拉回来,恢复了清醒。

  她才注意自己手里在拉着一根鱼钩,鱼钩上是一条比刚才小了一半的鱼。

  鱼在半吊着的钩子上拼命摆动尾巴。

  六月盯着那条鱼,一瞬间,就仿佛看到了自己。

  鱼在“诱饵”的吸引下失去自我,自愿“上钩”,直到被钓上来快成为他人的盘中餐之时,才知道去挣扎,然而为时已晚。

  “钓上来了,你看,不是能行吗?”

  达达利亚在教给六月的技巧,她一句都没听进去,反倒是通过这条可怜的小鱼,类比成现在的自己。

  六月拿着鱼,没有喜悦之色,相反心情沉重至极。

  她在想,达达利亚这个男人……真该打一顿,被他盯上的鱼都逃不过他抛出的鱼钩,每次都能勾中,这算什么?

  六月不想跟他说话了,她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让自己回忆一下,达达利亚以前是不是跟她有仇。

  不然怎么会有目的去“勾引”她,又让她莫名其妙对着一条鱼感到难过。

  于是她拿着鱼放生在水里,顺手把鱼竿还给达达利亚,简单说再见后就要走。

  结果达达利亚忽然绕到她前面,稍有些紧张地握住她的手腕,不让她离开这里:“六月,你一声不吭又要去哪里?”

  不等六月作出回应,另一头的西奥多正带着几个人走了过来。

  “「公子」大人,那个人在邪眼工厂,原是北国银行的人,我们这边不能随意调度。”西奥多气喘吁吁地汇报情况。

  “是那个仓管员的事吗?”六月插嘴问。

  跟对待自己人一样,西奥多毫不避讳地将他正在办的事告诉了六月:“是的,就是那个被富人发配的仓管员。”

  北国银行有属于自己的一套管理规则,其他执行官都不能随意调动人员。

  除非是向那位北国银行的最高负责人提出申请,或是麻烦愚人众的统括官出面调改人事变动。

  不过,统括官是不会管这种小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