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行。”胡桃拿着自己那份个性葬礼策划方案,勉强接受。

  林浔开始考虑要不要给蒙德的朋友寄点礼物……

  “差不多够了哦,林浔!”胡桃双手叉腰,气势汹汹的样子。她眯了眯眼睛,“分配遗产都不是你这样分配的,你接下来是要去什么地方吗?”

  她目光一转,“需不需要预订一套殡仪服务?”

  林浔告诉她自己要去稻妻,就算真有什么事在璃月定了殡仪服务也没什么用,绝不放过任何生意的胡桃告诉她可以给她立衣冠冢,往生堂绝对会让所有客户宾至如归。

  “按你喜欢的来吧。”林浔并不在意。

  “那就祝君武运昌隆了~”胡桃朝她豁达一笑。

  目送林浔离开,胡桃丢了一颗蚕豆到嘴里。她注意到自家客卿还没回来,不由又想起那个深秋的午后,那时她察觉突然上门的客户大概会谈很长时间,于是折返回去想告知林浔不必等她后看到的场景。

  秋天很静,房间也静,走廊也静。胡桃看见自家一向古板的客卿从凳子上抱起熟睡的少女,轻缓地放在了软榻上,正因为太静,好像一切外物都消失了,使得胡桃一眼就看出了那份专注和珍重。

  “没救啦没救啦!”胡桃摇着脑袋,懒散地瘫在圈椅上。

  林浔去了孤云阁,还没到就看见南十字船队已经靠了岸,正在上下卸货。枫原万叶也在卸货的队伍里,这位壮士臂力惊人地扛着个和他自己差不多高的货箱,引起一阵喝彩声。

  林浔还没走近,万叶就看向了她,少年安置好货箱,朝她温和地弯了弯温醇的红眸,“好早就听见风声说你过来了,但一直不见你来,是路不太好走吗?”

  “是我掉进海里了。”才换了衣服的林浔也很平和。

  枫色眼睛的少年一愣,想起什么,忍不住低低笑起来。

  简单寒暄了一下,林浔跟枫原万叶去见了北斗。

  倒是没有太费劲,北斗就答应了带她去稻妻,但是作为交换条件,这位大姐头要求她要和他们一起去完成一个雇佣任务。

  卖家市场没什么好讨价还价的,林浔直接答应。

  大概是林浔的爽快合了北斗的胃口,迎风立在船头的红衣女人不羁地单手叉腰笑了几声,随后才告诉林浔他们接下来去稻妻是要参加一场战争,想借用林浔的力量。她有一些林浔能力相关的情报,却并没有亲眼见识过,既然之后要合作,便想请林浔现在展示一番。

  林浔找地方坐下,掏出琵琶就来了一曲。

  得到了北斗的承认。

  死兆星号靠岸的时间很短,卸货后便重新驶回大海中,和来接货的队伍恰好错开。林浔没有关注,她到提瓦特后还是第一次坐大船出海,整个人十分兴奋,趴在船头恨不得迎风来点阿三洗脑神曲抒发一下快乐的心情,但随后她就听见风中有一阵轻灵的调子,林浔回头看了看,随后抬头才在船帆瞭望台上看见了曲着一条腿、斜靠在瞭望台边吹叶子的枫原万叶。

  应该是林浔的目光太有存在感,万叶也发现了她。

  林浔:盯——

  “林浔小姐。”少年最终还是轻盈又利落地跳下来,“是有什么事吗?”

  “拜托,这是我一生只有一次的请求。”林浔严肃地说着,见枫原万叶也逐渐认真,她指向高台,“我也想上去看看!”

  枫原万叶眨了眨眼,眉眼缓和,“既然是这么重要的请求,我也只有答应了。”

  林浔快乐地在万叶的帮助下爬上了瞭望台,她坐在护栏边眺望,只见广阔的海洋无边无际,比在船头看见的风景还要动人。

  不过上来之后风变得更大了,林浔的兜帽是覆面的,此刻便被风吹得持续打脸,她干脆掀开兜帽,趴在栏杆上盯着海天间的一线尽情发了一会儿呆,才掏出自己的陶埙,模仿刚刚枫原万叶吹的调子来了一段。

  白发红眸的少年转头看她,但目光触及半臂之隔的少女侧脸,又不由蜻蜓点水般掠过,他安安静静听着,没有打断。

  林浔吹完那一段,等身边的少年看过来才递了个眼神,紧接着也不问接下来的曲谱,直接按自己的想法顺着调子一路改编,淡淡惆怅的曲谱逐渐轻快,又趋于平和,最后沉静而停。

  她吹完,看向一直静静倾听的枫原万叶,“还不错吧?”

  “很厉害。”少年看了她一眼,真诚又动容地低敛着眉眼点头,“之前就知道林浔小姐在音乐方面很有造诣,现在看来之前的判断还是肤浅了一些。”

  林浔被夸得很愉快,悬在瞭望台外的腿也晃悠起来。

  聊了一会儿闲话,少年武士才放缓了声音,有些犹豫地问起了此行的目的,“北斗大姐的话……你也听见了,我们是受到了战场上的一方的雇佣才会前去,势必会介入战争之中。林浔小姐,为了去找旅行者,也不介意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吗?”

  “没办法。”林浔沧桑叹气:“我还是想当个有妈的孩子。”

  多次旁观过旅行者和林浔相处模式的枫原万叶几乎秒懂,哑然失笑。

  有几只海鸥飞过,落在桅杆上鸣叫,还在和林浔谈天的枫原万叶停下来听了一会儿,随后放松地继续和林浔说话,他问了林浔的能力,说感觉不到元素力有点好奇,林浔骄傲地告诉他神秘美少女的能力自然也是神秘的。

  他们俩在瞭望台上想到什么聊什么,也谈论云的形态和风的吹向。终于,枫原万叶感觉到无法忽视的如炬目光,他回头,发现甲板上的水手甚至包括靠在舵边的北斗大姐头已经意味深长地盯了他不知多久了。

  “加油,万叶!”下去之后,还有水手故意打趣,“对手不过是大名鼎鼎的旅行者而已,我们都支持你!”

  “不愧是稻妻人啊,万叶!”

  枫原万叶被打趣得有些羞窘又忍不住长长叹气,但是这个时候反驳回去才是正中这群漂在大海上闲得发慌的家伙的下怀。

  独角兽

  “不过,在我面前这么说也就算了,在林浔小姐面前麻烦各位守住嘴,她怎么也是大姐请来的外援。”枫原万叶抬头去看了眼还在高台上的林浔,只见少女懒散地坐在护栏边奏响了一支新曲,长发被吹得纷纷扬扬。

  林浔还没享受快乐的海上航行时间多久,死兆星号便驶进了环绕稻妻的雷暴区。即便林浔早有准备,连饭都没吃,还是被晃得七晕八素险些一头撞上船舱。

  她紧抱着固定在船舱里的桌角半梦半醒地打盹,早上才睡过去。但摇晃了一晚的记忆太深,即便后面有人来把她从桌角放到床上去,她也还是抓紧了不肯松手。

  那个人只有一点点把她的手指展开,朦胧中,能感觉到温热又布满老茧的手划过她掌心时带起的痒意。

  林浔睁不开困得仿佛被黏住的双眼,但她还是坚强又虚弱地抓住了对方说:“我好饿……”

  她感到自己靠着的物体轻微震动,有人忍不住笑了一下。

  总之,一路上的快乐都没有抵过这一晚上的苦头,林浔十分难过。她休息完,还有点头重脚轻,就必须和北斗等人往战场上赶。

  枫原万叶虽然能看出她状态不太好,但一会儿还有一场硬仗不好耗费体力,只有拉着对方尽力不掉队。等到了埋伏的地点,看林浔抱好琵琶,他才松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