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霍章柏的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眼神微微下移,看起来有些难过,“为什么?”

  “我答应了和室友一起过。”

  “室友。”霍章柏听到这个称呼,神色终于有了变化,“之前那个室友吗?”

  虽然霍章柏没有明说,但应岑还是明白他指的是郁京杭。

  因此连忙点了点头。

  “他……”应岑本来是想解释一下是因为郁京杭奶奶去世,所以他们想留下来陪陪他。

  但看着霍章柏的神色,应岑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有些不可思议的念头,他是不是吃醋了?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应岑话锋一转,脱口而出的话变成了,“他需要我。”

  话音刚落,果然看见霍章柏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但他终究还是没说什么,只是淡淡地应了声,“好。”

  说完便拿起笔记本起身向楼上走去。

  应岑见状连忙追了上去,“您这是同意我去了吗?”

  霍章柏闻言停下了原本正要迈上台阶的脚步,许久才转过身来望着他回道:“你已经成年了,可以自己作出决定,我尊重你的选择。”

  “可你前段时间不是还说我太小了吗?”应岑故意问道。

  “这不一样。”

  应岑撇撇嘴,“有什么不一样的。”

  “岑岑……”霍章柏无奈道。

  应岑知道他每次这样叫自己都是要给自己讲道理,于是连忙捂住了耳朵。

  霍章柏见状果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抬手敲了一下他的脑袋,然后转身上楼了。

  之后的几天应岑每天都和付辛白格他们在一起,买年货,贴春红,虽然公寓是暂时租的,但他们还是将这里装扮得热热闹闹的。

  郁京杭回来那天是应岑去火车站接的他,火车有些晚点,应岑在冷风中冻得直哆嗦,于是来回踱起了步。

  等他走到第两千三百步的时候,终于看见郁京杭从出站口走了出来。

  “这儿!”应岑连忙冲他挥了挥手。

  郁京杭看见他,原本暗淡的双眼终于亮了一瞬,大步向他走了过来。

  “不是说不用接我了吗?”郁京杭看着他冻得通红的鼻尖和手指,有些心疼的问道。

  “付辛和白格去买菜了,说今晚涮火锅,我在那儿也帮不上忙,干脆就过来了。”

  应岑说着抬头看了一眼郁京杭,他原本就很瘦,这些日子不见,如今更是瘦得厉害。

  明明穿着厚厚的棉服,却还是让人觉得他似乎一阵风就吹跑了。

  大概是最近没好好吃饭吧。

  应岑不由想起自己父母刚离世的时候他也是如此,因此深知这种感觉。

  他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毕竟这种时候任何言语都是苍白的。

  唯有自渡。

  这时应岑突然看见了街边有人在卖糖葫芦。

  一串串又红又圆的红果摆在透明的玻璃罩里,只是看着,便觉得周围苍白的天色都亮了起来。

  于是应岑说了句,“等一下”就向卖糖葫芦的地方跑去。

  然后兴冲冲地买了两串回来,递给了郁京杭一串。

  “我没胃口的时候最喜欢吃糖葫芦,很开胃的。”

  郁京杭见状愣了一下,垂眸看向应岑,应岑今日穿了一件白色的羽绒服,整个人雪团子一般,只有鼻子和手上的糖葫芦的红的。

  笑起来像是太阳,明亮得让人说不出话来。

  郁京杭看着他,只觉得这些日子心理一直压着的那块沉甸甸的乌云终于散去了片刻,于是他伸手接过了糖葫芦。

  咬了一口,很酸,但回甘是甜的。

  一颗糖葫芦郁京杭咬了很久才有些不舍地咽下,然后对着应岑回道:“很好吃。”

  他们回去的时候付辛和白格的饭已经做好了,就等他们回来。

  应岑和郁京杭刚一坐下就能吃饭。

  付辛给他们每人倒了一杯可乐,然后举杯道:“今天我们欢聚在这里,是为了我们401终于聚齐,岑岑回国了,我们今年还能一起过年,虽然还没到春节,但还是要提前祝我们大家,新的一年开心顺利,干杯!”

  “干杯!”

  应岑他们纷纷跟上。

  郁京杭是最后一个举杯的,大概是气氛的感染,他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他们喝完了杯中的可乐,便纷纷开始吃起饭来。

  火锅是最适合欢聚的食物,既热闹又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