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偶尔心情不好时,会故意加重力道,听到魏书彦难耐的声音漏出来,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冷冷说一句:

  “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魏书彦以为,今晚也不过是和以前那许多个夜晚一样的,再寻常不过的一次“深入交流”。

  可是,没想到,这次身前那人,却不知为何,变得十分反常。

  那人突然伸出手臂,撑在魏书彦身侧,然后俯|身|下|来,将脸无限贴近到魏书彦眼前。

  积素的身形消瘦,皮肤白皙,细瘦的手臂搭在魏书彦肌肉紧实的麦色肩膀上,形成鲜明对比。

  他将魏书彦的脸强行掰正,逼迫魏书彦和他对视。

  接着,积素冷笑,冰冷的吐息拍打在魏书彦滚烫的耳廓上,激得魏书彦身体不自觉轻颤。

  “燃天,你到底在想什么?”

  魏书彦神情漠然,牙关紧咬,并不打算回答积素的问题。

  积素又冷笑一声。

  并不需要魏书彦回应他,他自顾自把话讲下去:

  “这么多年过去,对于那一晚的事,你还是耿耿于怀,是么?

  “那晚你拿着冷月寒玉石,跪在寒玉宫偏殿门外,求见掌门,中途被我劫走。

  “至今,你还是认为,那晚如果不是因为我从中作梗,你应当已经与掌门双宿双飞,最差,也至少能与他神识双修一场,是么?”

  魏书彦仍旧一言不发,但是从他微微蹙起的眉头,积素可以确定,他认可了自己的话。

  积素冷哼一声,

  “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这么愚蠢,又这么天真。”

  ……什么意思?

  魏书彦的眼瞳终于聚焦,困惑地看向积素那雌雄莫辨的隽秀的脸。

  积素脸上仍旧挂着浓浓的揶揄嘲讽的笑,讲出的话,让魏书彦遍体生寒:

  “你不会真的以为,那一晚,是掌门要召见你,却被我中途截走令牌,骗你离开,导致你错过了召见时机?

  “掌门的召见令,有古茗严加看守,哪怕掌门自己不屑于盯防,可古茗常年驻守寒玉宫,我如果当真中途更换令牌,他怎么可能毫无所觉?

  “再者说,掌门若是当真想要召你入偏殿,与你做那云雨之事,那应当是把你当做未来的道侣看待的,若果真如此,我将你骗走那么多日,为何回来之后,他却只字不曾过问此事,也从未命人追查真相?”

  为何……

  魏书彦垂下眼,被积素的话题牵动,连身下的痛楚都顾不上了,全副心思,都放在那几个问题上。

  直到积素又刻意将力道加重,逼得魏书彦吃痛,回过神来,重新看向积素。

  积素满意了,直直地回望着魏书彦的双眼,

  “因为,根本没有什么召见令。

  “那天晚上,你强行压制修为,想要与对方双修,最终与对方同时提升一个境界,并且赶在那个最好的时机,请求他与你结为道侣。

  “可这事,掌门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同意。

  “那晚是他让我找你的,他让我告诉你,你误会了,他对你从未有过那样的感情。

  “又因你对他有了不该有的感情,所以他先前给你的那冷月寒玉石,他也要收回来。”

  “什么……”

  魏书彦内心激荡,艰难吐出两个字,却因为喉咙嘶哑,没能发出声音。

  积素继续道:

  “我那晚不是来给你发召见令的,我是来替掌门,从你那里要回他的冷月寒玉石的。

  “他根本,从来就没喜欢过你。”

  魏书彦脸色惨白,喉头滚动,

  “我不信你……”

  积素看着魏书彦,眼中流露出同情神色,“你不会还陷在过去你二人做同门师兄弟的回忆里吧?

  “你知道那时候,你每次邀他同进同出弟子堂,他为何从不拒绝你?

  “并非他对你生出情愫,只是因为,我爹爹曾告诉过他一则预言,一则有关他未来道侣的预言。

  “那预言中说,他的未来道侣是至阳道体、偏爱红色,你刚好吻合,他便给了你接近他的机会。

  “并非他待你有什么特殊的好感,单纯只是因为他想确认你究竟是不是那人。

  “那一晚,他确认你不是那预言中的人,便毫不犹豫,将你推开。”

  魏书彦一口浊气积压在胸口,闷痛得厉害,他胸腹抽搐两下,一口瘀血涌上喉咙。

  积素依旧咄咄逼人:

  “这样便受不了了?只是听到过去的真相,便气得灵力紊乱,要吐血了?

  “你那一晚,强行压制修为,正值突破的关键时候,如果知道了我现在告诉你的这些,恐怕会直接跌落境界,甚至重伤不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