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被抓,被罚不冤。”

  “我们再说说你。”叶锐清了清嗓子,转头盯着卓一鸣。

  卓一鸣立刻坐直了身子接过了叶锐的话头。

  “你的情况和他们类似但是有一点不一样,范荣还是有一部分表面看起来正当的业务的。”

  “他的收入有一部分算是合法来源。但是……”

  卓一鸣说完故意停顿,看到潘思琪的目光仍然聚集在他身上才继续说。

  “他的合法收入并非进入自己个人账户,而是通过业务收益形式进入了公司户头。”

  “如果说你们公司聘请的职员确实不知道老板违法乱纪,是说的过去的。”

  “同理,他们拿的工资也不能说妄下结论属于非法所得。”

  “这个,我们后续会有专人理清,不需要你担心。”

  “目的是不放过一个坏人,也不冤枉一个好人。”

  “而你……”

  “他给你的钱可不是从公司账目走的……”

  “你也一早就从范荣的公司离职了。”

  潘思琪没有在范荣公司工作,范荣转给潘思琪的钱不算劳动报酬。

  这一笔笔转款里哪些是正当收入,哪些是非法所得,虽然目前不能完全分清楚,但是可以肯定:这里面包含非法所得。

  如果要分清肯定分得清,简单粗暴的以范荣咨询公司盈利为分割点,他给潘思琪花的早超过了公司盈利。

  还有他自己的日常开销,他曾经供养儿子读书,给儿子钱投资。

  这些钱到时候一笔笔清算算下来,怕是给潘思琪的钱都是非法所得。

  “花着不干净的钱这么多年,在警方发现询问你时,你依然故意隐瞒,范荣如果回不来了,这些罪不是一笔勾销。”

  “就算刑事上的责任你能洗清,民事呢?哪些受害人家属找上了门,懂法的打官司,你们没有婚姻关系可能也是保护了你。”

  “不讲道理的呢?”

  卓一鸣看起来好像夸大其词,但是这些风险,潘思琪一直隐隐约约有所感知,只是不肯正视和面对。

  范荣的主要目标客户人群,大多数学历不高,在底层摸爬滚打多年,靠吃苦耐劳赚到了一些钱。

  范荣不过就是打着信息差,吃他们没见过世面,认知低的红利罢了。

  有句俗话叫,不要逼急了老实人……

  这些人的家人或者自己,发现被骗后,可能走正规途径都找不到方向,谁知道会不会冲动下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

  “除了咨询公司的事情,其他的我是真的不清楚。”

  “他除了咨询公司的工作让我管理,其他工作他都不会让我接触太多,我只知道他经常来逸林,这不是他第一次来逸林。”

  “但是他来逸林的方式,极少坐飞机或者轮船这种官方交通工具,他也不一定长待逸林。”

  潘思琪知道范荣到逸林,是有一些个人途径的。

  具体是什么途径,找的谁,她并不清楚。

  因为这么多年,范荣从来没带她来过逸林,就算表面是咨询公司的工作也没有带她来过。

  这次是她第一次过来……

  而范荣到逸林后,有秘密渠道能够绕开边检出境。

  去的是哪些国家她不知道,她曾经悄悄查过地图,猜测是通过海路能够抵达的国家。

  “有一次范荣回来,我给他洗衣服,收拾行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收银条之类的东西,上面都是虫子一样的文字。”

  “我偷偷拍了照后来去网上搜过。”

  “是叫吾……”

  时间过去的有些久,潘思琪一时想不起这个陌生的名字。

  坐在询问室里的另外四个警察都知道,但是他们都没说,默默等着潘思琪反复念了很多次,终于说出了全称。

  吾济利甲……

  “他儿子来帮忙后,应该也去了这个地方。”

  “其实我早就隐隐约约感觉到范荣花的钱和赚的钱不太对等。”

  “我有想过他时不时在外面有什么别的事,但是我不敢深想,也不敢去查。”

  “后来范启明要求我离开公司,范荣给我承诺了每个月零花钱家用后,我也就离开了。”

  一次范荣回靖州,潘思琪听到在阳台讲电话,叫对方尽快安排时间,把钱送到吾济利甲去。

  说最近业务多,钱如果拖久了,怕影响后续合作。

  她开始不知道对面是谁,以为是范荣的其他商业伙伴。

  直到范荣发火似的说了一句,你跟我长得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你说你是我儿子,他还能不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