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添,我跟你说,这绝对是因爱生恨,争风吃醋。”

  “你想他的手机,钱包什么都在,绝对不是为了钱。”

  “不管是他自己吃错了药,还是被人下了药,对方就是要眼睁睁看着他死。”

  “哎呀,好狠的心呀……”

  叶锐说着话,抱着自己的手臂上下搓动,仿佛丝丝凉意浸入骨髓。

  “徒弟,快快快,给我找最权威的最新法律法规,我要看看高鸣说的是真是假。”

  叶锐话音刚落,卓一鸣把笔记本推到了他面前,屏幕上打开的是他需要的东西,并且最重要的那一段已经选中带上了底色。

  “哟,果然是我的好徒弟,知道我想看什么。”

  卓一鸣尴尬的笑了笑,轻轻咬了咬嘴唇……

  “哟,高鸣真没忽悠呢,不过这手续确实有点复杂。”

  国家的确在三年前通过了草案,增加的新规里有关于同性登记结婚的细则。

  比普通的异性婚姻多了一条,需要双方直系亲属签署同意书并且按上手印。

  手印指纹得和公安系统里存储的一致……

  草案是国家释放的信号,虽然从草案到实施经历的时间可长可短,但是这是一个认可。

  去年新规正式发布,增加的十几条新规中,除了同性恋登记结婚这一条以外,其他都被媒体大肆宣传。

  可以说法律规定归法律规定,整个社会层面的态度还是很含蓄。

  “要双方直系亲属签字按指纹,还要家属提前去派出所录指纹,这就完全杜绝了作假的可能了。”

  “要想结婚,必须向父母出柜,并且得到父母的认可,陈宁旭肯定不干。”

  “说明他不够爱。”卓一鸣小声说。

  “什么爱不爱的,吃饱饭最要紧,天快亮了昂,我们去吃早饭,去食堂!”叶锐率先起身,拽着卓一鸣的袖口走出了办公室。

  早餐的寥寥热气中,叶锐思考了很多。

  一会天彻底亮了,廖梦妮一定会再次出现,追问案情的进展。

  他决定暂时不把他们目前查到的信息透露给她。

  就以还在调查中,没有确定为由暂时拖一拖……

  陈宁旭的性取向也好,外面潜藏的情人也罢,这些等案情有了定论,家属该知道多少,都通过正规途径告知,目前一切未知,真假未定还是不宜宣扬。

  不出叶锐所料,他们吃完饭刚走出食堂就瞧见了被门卫拦着不让进的廖梦妮。

  “徒弟,快走,这种场面交给黄警官!”

  两个人贴着墙壁,趁着廖梦妮没看见匆匆跑回了办公室。

  叶锐坐在办公桌前闭着眼睛,手指间翻转着一张纸片,不够硬朗的纸片在反复搓揉之后有了无数道折痕。

  那是高鸣提供的同学的名字,和电话。

  他在考虑,时隔这么久,这个人是否还记得当年的那一次偶遇,对方的摸样,或者是其他……

  纸片翻转到皱皱巴巴,字迹都有些断开,叶锐清了清嗓子一拍桌子拿起了电话。

  电话接通,叶锐自报家门,对方并没有太大意外。

  “我们正在调查和陈宁旭有关的一些事情,陈宁旭你知道吧?”

  “知道的,知道的,我大学同学,有什么事吗?”

  “你还记得你几年前飞国外遇到了陈宁旭和另一个人,然后你认错人以为另外个人是你同学的事情吗。”

  叶锐问完,听到电话那头拖着长长尾音“哦”了半天,就知道大概没戏了……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好几年了吧,怎么啦?”

  “你还记得那个人的模样吗?还有在哪个国家,大概的日子,那个人的其他信息。”

  “哎呦,警官这不是我不配合确实我记不住了,我跟高鸣说这事的时候就过去好久了,我那会为了攒够飞行时长,到处跟着蹭航线呢……”

  飞行员毕业后,进阶之路和飞行时长挂钩,最开始甚至不能进驾驶舱,只能坐在客舱里跟着一趟趟飞。

  到了某个时长才能进入驾驶舱,然后才能从一个位置换到下一个位置越来越接近驾驶位。

  看似只是座位的区别,其实是飞行时长的无限累积递进,等到真正摸到仪表盘已经飞行了只有系统记录才说得清的小时数……

  他只记得那会是他到处找航线飞,疯狂攒飞行时长的日子。

  那会他的他还不用关注仪表盘,压力相对没那么大,劳累的只有身体,下了飞机他就会找地方游玩放松……

  所以他是真的记不得了具体的日子和目的地了……

  “我跟那人都没说话,就陈宁旭敷衍给我介绍了下说是同事?还是朋友?记不清了,模样嘛,背影和侧脸都有点像高鸣。”

  叶锐挂掉电话,手指在嘴唇拨来拨去,按高鸣的说法,陈宁旭是个不轻易和人接触的性格。

  他找廖梦妮,大概是看出来廖梦妮单纯好拿捏,而且是弟弟学校的职员,比较容易打听情况。

  那么如果他要交往别的对象,应该不会贸贸然的和陌生人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