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慎言手指一捏,程殊嘴就闭上了。

  程殊努力地动着嘴唇,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只好拿手薅他。

  梁慎言看眼窗外,差不多要到车站了,松开手,不忘捏了一把他的脸,“脸皮又厚了啊。”

  程殊揉揉脸,往玻璃那儿一照,嘴唇上边和下边各留了一个红色的印子,怪对称的。

  “你下回轻点,夏天留印了不好。”

  梁慎言转头对着他,皱了皱眉,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等车停稳了站起来,说:“那留的也都是看不见的地方。”

  程殊一怔,笑起来,拎了东西跟在他后边下车。

  在车上还晴空万里的天,就他们下车这会儿功夫,变得阴沉沉的,大片乌云飘来,又闷又热。

  他俩连包都没拿,更别说伞了。

  一看变天了,拎着东西往家里赶,怕被雨淋。

  衣服湿了还好多,这天反复无常的,容易感冒。

  去给张老头送东西时候,老两口正在那儿收谷子,才刚收到堂屋里。

  “你俩回来了啊?还好回来得早,不然一会儿下雨,可淋坏了。”杨老太拿着草帽扇风,“吃冰棒不?去冰柜里拿。”

  程殊从袋子里翻出给他俩带的东西,就钙片之类的,还有爱吃的芝麻糊跟大枣,“不吃了,给你们送完东西就走,怕下雨,院里还晒了东西。”

  杨老太一看他拿东西,连忙要塞回去,“你这孩子,给我们东西干什么,你建国叔买呢,洋哥也买。”

  程殊拎着袋子躲开,“那是他们买的,又不是我买的,不贵。”

  张老头擦着汗出来,看见东西,“孩子们的心意,就收下吧,难得小殊跟小梁回来,你要不收,他们下回就不敢来了。”

  程殊一听,附和地点点头。

  梁慎言往外看去,天更黑了,给程冬家的东西,估计得等雨下过了才能拿去。

  他转回来,“雨看着要下了,我们先回了啊。”

  张老头和杨老太笑笑,摆摆手,让他们赶紧先回家,别晒的东西被雨淋了。

  他俩拎着东西,看天越来越黑,干脆跑回了家。

  结果才到电线杆那儿,雨就砸下来了。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下着,别家院子里的棚子被砸得嘭嘭嘭的响,树叶也被打落了不少。

  进了院子,把东西随便往厨房桌上一放,先去把晒的衣服收进程殊房间。

  程殊扭头看窗户外,这雨下得天都白了,院子地上砸起一片水花。

  撩起衣服下摆,弯腰随意擦了擦脸上的水,“变天比翻书还快,幸好回来得早,不然衣服白洗了。”

  梁慎言扫了眼他那一截腰,在房间里拿了一把伞,“去个洗澡。”

  程殊愣了愣,手一松,衣服掉回去。

  对上梁慎言的眼神,不自觉地吞咽了下,走到他面前,都快贴上了才停下。

  梁慎言收起视线,手捏着伞,在程殊把手伸向口袋时,按住了他的手腕。

  程殊一直都不是身上有肉的身材,手腕和脚腕都是带着韧的骨感,皮肤也很薄。

  “想干什么?”梁慎言开口时,声音偏低,显得有点哑。

  程殊呼吸一促,手指蜷了蜷,划过梁慎言手心,“去洗澡。”

  房间里没开灯,外面的天又黑压压的。

  他俩直直地看对方,眼神触及的那一秒,默契地握住彼此的手,吻到了一起。

  怎么回的房间拿衣服,又是怎么撑着伞去的浴室,记忆、片段全被大雨浇得模糊。

  等程殊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整个人贴在门上,木门上的棱子硌得他有些难受。

  可梁慎言没给他一点空间能躲开,扣住他的手,腕骨被捏得有点隐隐作痛。

  梁慎言比程殊高半个头,握着他腰,把人搂到怀里时,程殊踮起脚,才能勉强挂在他身上。

  从门口到淋浴那儿,不知道是谁的手往墙上一撑,“啪”一声,灯亮了起来。

  程殊被抱起来的瞬间,手慌乱地搂住梁慎言脖子,跟着背贴到冰凉的瓷砖上。

  这个姿势,梁慎言要微仰着头看程殊。

  “言哥。”程殊抿了抿唇,低头去亲他的鼻尖,“想要你。”

  梁慎言收紧了手,一抬头,咬着他的下唇,整个人抵了上去,“宝宝。”

  程殊搭在他肩上的胳膊一颤,身上力气跟着这两个字一起被冲走了一样,只能任由他开凿。

  淋浴头的水落下来,打在梁慎言背上,溅起的水花,浸润了程殊的指尖。

  下了一场雨,他俩被浇得没一处是干的。

  这会儿又出了一身汗,被淋浴带走,却还是哪哪儿都湿润的。

  程殊咬紧了嘴唇,偏着头,努力绷着脚背踩在地上,还没来得及喘匀,梁慎言亲了亲他的耳垂,就又没了力气,发出一句很轻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