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慎言喉结咽动,鼻息和呼吸都很重,绷紧下颌,更加肆意地欺负他,直到他们再一同攀上了浪尖。

  房间里的动静渐渐平息,翻涌的情绪却还没有完全褪去。

  梁慎言摸了摸他汗湿的脸颊,贴着他鼻尖吻了吻,“连骂人都不会,也要教。”

  程殊累得连手指都不想抬,听到过后也只是掀起了眼皮,想想还是气不过,凭什么体力有差距,咬住他的手指,“混蛋。”

  梁慎言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勾着唇角笑,“这样骂才对。”

  嘴唇贴到他耳边,轻声说:“衣冠禽兽。”

  呼吸落在耳朵里,程殊身体微不可察地颤了颤,松开牙齿,连眼皮都垂下。

  睡衣跟内裤都弄得一团糟,连床单跟被罩都得一起换,梁慎言拍拍他的屁股,等人挪到一边,才扯掉脏了的,拿干净的换上。

  梁慎言看了眼手里的床单,潮了一片,挑起眉往程殊看去,靠里的那一边全是痕迹。

  他的,程殊的,还有红痕。

  程殊一点没有遮掩,脸颊上的红还未褪去,察觉到他的视线,扭头看他,嘴唇动了动。

  无声地说了四个字。

  衣冠禽兽。

  梁慎言挑了挑眉,去卫生间打了一盆水,还拿了条毛巾,给人把身上擦干净。

  夜灯打开,哪怕光不如大灯,也把那些痕迹看得分明。

  从脖子到腰、再到腿,几乎无一幸免。

  程殊皱了一下眉,小声跟梁慎言说“疼”,其实是真的疼。

  刚才磨的时候不觉得,头脑都是昏胀的,后来才觉得太大了,哪怕不是做到最后一步,也够累的。

  梁慎言正打算关灯的手一顿,想起什么拉开了抽屉,拿出那支药膏,小心给他擦药。

  程殊躺着让人伺候,想起什么,好奇问:“电影什么结局啊。”

  梁慎言动作顿了下,“不记得了。”

  他说不记得了,程殊也不追问,反正他就随便问问。

  擦药的时候有点疼,程殊轻轻“嘶”了声,下意识地想躲开,被梁慎言按住。

  “娇气。”嘴上这么说,梁慎言手上动作却轻了很多。

  擦完药后,手托着他的腿,偏过头亲在了上药的另一侧。

  程殊痒得缩了下,等梁慎言过来时,搂住他脖子,往他怀里靠,笑得像小狐狸,“睡吧睡吧。”

  梁慎言看他眼神软的,摸摸他的头,搂着他“嗯”了声。

  什么看电影,那才不是程殊的目的。

  被看穿了的早有预谋而已。

  是想跟喜欢的人,更亲密一点的小心思罢了。

  生日过完,期末考也到了。

  连着三天的考试,不算密集,但考完一科又得复习下一科,几乎没有时间去想别的,直到考完那天,所有人才松了口气,可算是要放假了。管他什么时候开学,下学期有几次模拟考,把年过完再说。

  高中放了寒假,年味就重了。

  梁慎言却比平时要忙一点,不少事情凑一块,才放假的前两天,大半时间他在电脑跟前处理事,程殊在一边享受假期时光打游戏。

  “你在这儿凑什么热闹,回房间去。”

  程三顺在厨房灶前烧火,前两天刚弄的腊肉跟香肠,得用松枝的烟来熏,这样肉才香。

  程殊搬了凳子坐他旁边,“不去,言哥开会呢。”

  程三顺脑子一下也没转过弯来,“哦”了一声,扒拉了两下松枝才想起来,“那你回自己的房间啊,老去人家房里蹭电脑,显得没出息。”

  前半句话,程殊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后面半句又给他按了回去。

  真够大起大落的。

  程殊清了清嗓子,心想梁慎言总说不理解他的脑回路,他发现他也挺不能理解他爸的脑构造。

  得多心大啊,才能一点都想不歪。

  “打印资料,查资料方便,手机太麻烦了。”程殊解释了一句。

  程三顺说他没出息,然后又说等他考中了,一块去他爷爷奶奶坟前烧点纸,这是祖坟冒青烟了。

  父子俩平时也聊,东一句西一句的,就没个正经话,反正都不走心,除了月费跟生活费。

  松枝偶尔发出一声“啪”的动静,是火星炸了,得让明火下去,不然烟出不来,成烤肉了。

  程三顺把旁边的松枝往上盖,压灭明火,随口问了一句,“快过年了,小梁什么时候走啊,要太晚可不好买票,赶上春运了。”

  程殊正低头看手机,玩消消乐,听到这句抬起头,“什么?”

  程三顺看他,一脸你傻的表情,“过年不回家还在这啊?说是住半年,那都过年了怎么也得回家吧,哪有人不回的。”

  过年这事,程殊一直都是想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