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再长两年,说不定就能跟梁慎言一样高了。

  他俩在房间里磨磨蹭蹭了半小时,等出房间的时候,外边的温度冻得程殊一哆嗦,有点后悔为什么要在院子里烧烤了。

  想了想,其实去街上的小餐馆或者唯一的KTV里聚聚也挺好的。

  “起了?”程三顺咬着油条从厨房里出来,身上裹着棉衣,头发比程殊还不讲究,“对了,一会儿我去你建国叔家,今天他家请吃饭,得喝点酒还打牌,晚上就不回来了。”

  程殊才从卫生间出来,嘴边还有牙膏沫,擦了才问他,“怎么突然请客,有事啊?”

  “他家院里那两间屋不是翻修了,昨天晚上弄完了,就请大家吃饭,炖了一锅鸡,还有野菌子,让我上他家吃去。”程三顺砸吧砸吧嘴,“反正今天你不是请了同学来家里玩,我一大人在,那多不自在,正好给你们腾地方。”

  “随你。”程殊都没想到这层,在就在呗,难道他还能把程三顺藏一辈子不见人,以前偶尔去学校开家长会,也没见过不好意思,“菌子记得煮熟,别吃一顿进医院。”

  “呸呸呸,你能不能想点好的。”

  程三顺把手往口袋一揣,缩着脖子往房间走,“一会儿就过去了,你好好招呼人,别不懂事,什么都让人家做。”

  程殊听不惯他念叨,钻进厨房自己找吃的。

  梁慎言在他后面进来,他顺手把刚喝了一口的豆浆递过去,然后朝外面应了声,“知道了,你啰不啰嗦。”

  梁慎言听了一半,倒也不好奇,就着程殊的碗就喝了。

  哪怕能跟程殊喝一碗,但看了眼他吃油条的动作,梁慎言想想还是拿了筷子,比起父子俩的不羁,到底还是斯文的。

  吃了早饭,人就清醒了。

  太阳在云层后面露了头,之前那股冻人的寒气也跟着散了,站在院子里晒一会儿,身上都是暖烘烘的。

  快十一点的时候,程三顺换了身衣服,拿着手机跟他们交代了声,就出门了。

  他前脚才走一会儿,后脚龙芸芸他们几个就到了院子外。

  大家都骑自行车来的,没有的也蹭了别人的车。

  一群学生,从街上来的时候排成一串,到这边巷子里了,大多人家都认得,一路打着招呼过来,到程殊家门口都觉得有点热了。

  程殊正在跟梁慎言一会儿折腾烧烤架,上回关一河他们来了后用了一次,到现在都没再用过,昨天还是程三顺拿出来洗了晾干的。

  听见外边动静,他抬头看过去,手里的活放不下,就喊了一声,“你们直接进来吧,车放棚子下边,狗不咬人。”

  乡下几乎人人家里都养有一条狗,大部分养来看家的,大部分不栓绳子,但狗认人,只要认识几乎不会随便咬人。

  不过也有讨嫌的狗,喜欢追着人后面跑,咬伤过人。

  外边几个人听到他的话,就直接进来了,车把都挂了东西。

  “叔叔没在家吗?”庄悦好奇问:“我还让我爸倒了一瓶杨梅酒,打算给你爸尝尝。去年他们俩自己酿的,两大坛,还没喝完。”

  刘柳拎了一袋卤味,从后座下来,“那我们自己喝,杨梅酒度数不高。”

  “你可别是个酒鬼。”

  “才不是。”

  其他人去车棚那儿放车,还逗了下摇着尾巴的五福,边说着话边把东西拎过来。

  大包小包的,全是今天打算要吃的。

  他们看到梁慎言,相处得不多,才见过一两面,多少有点拘谨地打了招呼,就连忙问程殊东西放哪。

  程殊指了一下旁边的方桌,朝堂屋那边抬了抬下巴,“一会儿要吃的先放这里,晚上吃的放堂屋的桌上,这天气,不放冰箱也坏不了。”

  忍不住笑着问,“你们拿这么多,吃得完吗?”

  舒凡跟龙芸芸一块去堂屋,十分了解地说:“你太小看咱们的战斗力了,这一点也就刚刚好。”

  他们加起来有八个人,人多吃什么都香,更别说还有四个男生,再多东西都吃得完。

  而且吃不完也不要紧,放冰箱里,留着明后天做菜。

  海鲜跟河鲜那些东西全都放厨房了,用盆装了水泡着,等会儿要吃了再拿过来。

  人多做事情都热闹,还轻松。

  一拨人去洗菜,一拨人在旁边切菜腌肉,程殊跟梁慎言还维持原样,围着烧烤架先把火烧起来。

  程殊往架子下边的铁屉里铺了一层木炭,用点火器点着了两处,往上面撒了一点炭屑,这样容易引燃。

  等火星往旁边引着了,就把铁架盖回去,让炭自己慢慢烧,得一会儿火才能上来。

  “不是说我们拿吃的?你怎么还买了这么多。”

  旁边切菜的龙芸芸看了下盆里的东西,“牛肉跟翅尖、翅中你都买好了,幸好我们拿的不多。”

  程殊正擦手,听到后看了眼旁边挽着袖子,正在仔仔细细擦铁架的梁慎言,眼里都是笑,“言哥买的。”

  庄悦听了,碰碰刘柳的胳膊,“看看,人家哥跟我哥怎么不一样,我哥只会‘你帮我拿下那个’‘下楼帮我跑个腿’,差距啊!”

  “别羡慕了,你可以让豪哥帮你。”

  “豪哥正在跟鸡较劲,没工夫搭理我们。”

  “中午还没开吃,我已经惦记晚上的辣子鸡火锅了,周明越,你今晚露一手,下回听写我给你提醒。”

  “免了,我正进步,你让我作弊。”

  大家说说笑笑的,气氛很好,脱离了学校,他们还是能够坐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