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开群聊,关一河还在问他挺好的人到底什么样,能让他家都不回,待在乡下,过清心寡欲的生活。

  梁慎言看一眼,懒得回了,说多了腻。他有那心思,只是人家太纯了下不去手,可也舍不得放手,对人家好,招惹人家跟自己走心当朋友,实际心里惦记的还是床/上/那点事,虚伪是真虚伪。

  手机丢桌上,梁慎言回床上躺着去了。

  这边两人都没起,那边程殊已经到了学校。

  把最后一口包子塞嘴里,踩着点进了教室。人还没坐下,教室里四处都是咳嗽声,弄得他下意识想摸口罩戴上。

  “你赶紧把口罩戴上吧,大家都感冒了,这天气变得真快。”

  程殊坐下后发现前面是空的,转头问过道那边刚说话的舒凡,“芸姐病了?”

  “发烧了,甲流。”舒凡擤鼻子,不太舒服,“昨晚发烧快三十九,来之前我还问她,她说得请两天假。”

  程殊这会儿才看一眼班里,虽然不至于很夸张座位少一半,但也有六七个请假的。

  “二庄跟老王脸色也好差。”

  那俩坐教室另一边,离得远。

  舒凡趴桌上,看他一眼,“别说了,我都要不行了。你怎么看上去一点事没有?前两年也是,每次这种流行感冒,你都不中招。”

  程殊从包里摸出一会儿要讲的卷子,说:“体质好。”

  “小柳都中招了,不过症状比较轻,刚还能吃粉,加辣。”舒凡坐起来,“可烦了,吃药就想困,不吃难受。”

  “凡姐你别了,休息休息吧。”程殊服了,生病还嫌吃药耽误学习。

  高三的早自习一般都是各科拿来背书的时间,今天原本轮到英语,可龙芸芸不在,进来的是他们班主任。

  刘班一进教室,大家就哼唧起来,她敲敲桌子,示意大家安静。

  “别哼唧了,也就这两学期,以后可没有谁盯着你学,全靠自觉了,把昨天群里布置的题翻出来吧,我直接讲。”

  练习册有参考答案,但各科老师自己出的题目,都是改过题干的,顶多能参考思路,有的连解题思路都不一样,错得是各有各的离谱。

  程殊经过一段时间学霸的熏陶,知道自己做得是对的,无意识地走起神来。

  这一走神,就走了快一天。

  哪节课都上得心不在焉,注意力不集中。

  老师大多也有点不舒服,提着神讲课,课堂纪律维护不过来,象征性地说了两句。

  比起其他人说话、睡觉、悄悄玩手机的,他走走神算小事,一点不起眼。

  等放学了,补课间隙时,边上舒凡忍不住给了他一包感冒冲剂,“你也喝点,感觉你这是有征兆了。”

  程殊正拿着笔在草稿纸上胡乱涂写,说了声“谢谢”接过来,拿着杯子去前面接开水。

  昨天才换的水,今天都快见底。

  学校给高三一周安排得有一天补课,就是多上一节课,根据老师那边的时间来安排,不固定哪一科。

  这学期都上了好几节,基本都是数学跟物化生。今天是物理,程殊基础最差的一门,属于初中基础没打好,现在跟得很吃力。

  更别说难度差太多,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接了开水回到位置上,物理老师卡着六点进来,拿着共振摆球,大家一看就知道这节课难上了。

  “还有人要走吗?没有的话,那就开始了。”物理老师是签了定向分到这里的,教了四年,早没了一开始要把每个学生都教好的热情,改成给想学的学生讲好课。

  有胆子大,跟老师关系好的人,笑着说:“人家下午就走了,待不到这时候。”

  物理老师摇摇头,翻开书,“那行,在的都好好听,有问题及时问,我再多讲一遍。”

  药泡好了,程殊却没喝,怕自己一会儿困。

  那天跟梁慎言都把话放出去了,该学就得学,物理是弱项,那就一点点补回来,多拿一分是一分。

  一道典型的受迫振动和共振题目,曾经出现在力学大题的第二个问里,结合了加速度,不算很难,但错误率很高,题干有陷阱。

  听到一半,程殊逐渐跟不上,听得费劲,重点都记了,但再看就会懵,换汤不换药的情况,大概率会做错。

  “还有谁——”

  程殊正要举手,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他低头悄悄看了眼,是他爸给他打的。

  平时他俩基本不打电话,连微信都不聊,通话记录都没多少。

  “程殊,低着头看什么呢?题目都懂了?”

  物理老师喊了他一声,程殊连忙把手机塞回去,抬起头,难得脸热。他这一心向学的形象才维持了一周多,还没热乎呢。

  程殊硬着头皮说:“还在理解。”

  物理老师也不是真为难他,敲了敲他桌子,“有什么不懂就问,别等到考场上不会了,那会儿可没人给你讲。”

  程殊笑了笑,点点头。

  大家都在做改过的题,教室里安静得很,只有笔唰唰写的声音,偶尔嘀咕一两句。

  刘班忽然出现在门口,跟物理老师打了声招呼,“那个程殊你出来下,有点事跟你说。”

  程殊笔一停,在纸上划了一道,直接破了。

  他拿起手机,往外走时,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