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收作业就收了一早上,收完一天的课都在讲题,没到放学,程殊就觉得脑容量过载,头晕。

  放学回家路上骑着车,脑子里都还是题目、知识重点和解题方法。

  老师拖了会儿堂,到家时间比平时晚点。

  他放好自行车,往堂屋看去,只看到程三顺,习惯望向梁慎言房间。门关着,灯也没亮。

  “别看了,人不在家,出去了。”程三顺端着饭碗,一边吃一边说:“我回来就没在。”

  程殊一愣,把书包放回房间,洗了手过去坐下,“你几点回来的?”

  “六点不到。”程三顺炒了两个菜,自己又买了卤肉,“他那么大个人又不能丢,给他留点菜就行。”

  丢是丢不了,但人去哪了?

  这个点镇上也没什么好玩的,总不能是去压马路吧。

  想发条消息问,点开假期才加上的微信,他俩消息还停留在加好友提示。

  “说曹操曹操到,人回来了。”

  程殊还没打完字,就听他爸说了句,立即抬头看去,从外面回来的人除了梁慎言还能有谁。

  没缺胳膊没缺腿,看上去只是去逛了圈。

  梁慎言去洗了手,自己拿着碗筷过来。

  坐下时跟程三顺打了招呼,然后看向盯着他的成熟,“刚放学?”

  程殊点头:“老师拖了会儿堂。”

  “听得头晕。”

  梁慎言眼里闪过笑意,顺着程殊的话转移了话题。

  只是他伸手去夹菜时,一缕很淡的烟草味从程殊鼻尖前掠过。

第17章

  后面连着两天程殊放学回家,梁慎言和程三顺都不在。

  程三顺不在很正常。

  但梁慎言连着三天都不在,就有点奇怪。

  程殊心里好奇梁慎言是去做什么,又不太好问。

  一个成年人,做什么没必要都跟他报备。

  他在学校做题做得头疼,回家一个两个都不在,没做饭的心思,反正只有他一个人,随便吃点就行。

  才烧上水,梁慎言就踩着点回来了。

  程殊从窗子往外看,低头看手机屏幕,七点半,比前两天要晚十几分钟。

  梁慎言在水池边洗了手,都没回房间,径直进了厨房。

  他一进来,程殊立即闻到了呛人的烟味,抬起头,“你跑外面抽了一天烟?”

  梁慎言抬起胳膊闻了闻,皱起眉,“别人的。”

  “你这样像是在外面鬼混了一天。”程殊往锅里多下了几个饺子,下到一半问:“吃了没?”

  梁慎言被他形容逗笑,眉眼和神情变得柔和,“没呢。”

  视线往锅里扫了眼,说:“没去鬼混。”

  他长得高,又站在门边,厨房挂墙上的灯被他这么一挡,形成一片阴影落在程殊身上。

  程殊张嘴想说什么,忽然嗅到烟草味之外的木香,倏地不自在起来,拿筷子在锅里打圈。

  梁慎言微垂着眼看程殊,眼底的情绪藏在阴影里,放低了声音,“去街上看人下象棋。”

  “看人下棋?”程殊愣了下,有点想象不出来梁慎言混在一群大爷老头里的场面。

  没想到梁慎言在这里找到的第一个爱好,是这个。

  挺与众不同的。

  这几天夜里有点凉,锅里热气一团一团往外冒,挤走了刚才的气氛。

  程殊身上那点不自在没了踪影,“我还以为你跟老程一起去学习国粹了。”

  梁慎言低笑出声,“那你得先教我认下牌。”

  “免了吧。”程殊捞出饺子,“倒也不用什么事都多多益善。”

  家里就三个人,原本梁慎言大多时间都在,来人了还能帮忙传个话。

  现在梁慎言也不在,白天家里连个人影都见不到。

  一个上学,一个看棋,一个打牌。

  倒是谁也没闲着。

  程三顺知道后,坐院里吹牛,让梁慎言多学点,回头找他练,他可是十里八乡的象棋好手。

  程殊没好意思揭穿他爸,升初中后程三顺就没下赢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