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少泊心疼坏了,又安慰了好一会儿。紧接着冲屋外大喊:“李德忠!”

  外头的人吓了一跳,立马小跑进来,“奴才在。”

  “传朕旨意,凤栖宫明妃以下犯上,着杖责八十,即日起禁足,无诏不得出宫!”

  李德忠弓腰道是,正欲离开,却听身后云照缓缓道:“傅氏虽娇蛮,却到底是个女子,陛下这旨意,多少有些过了。”

  “傅殷早朝上对你不敬,朕没将她流放已属宽容,可她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触及朕的底线,朕这次绝不姑息!”许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威信,楚少泊说罢思索片刻,立即从椅上弹起,“罢了,朕亲自去一趟。”

  说罢,他伸手拍了拍云照肩膀以示安抚,然后气势汹汹地离开了。

  待人走后,采月小心翼翼关上门,接着回到云照身旁,嬉笑道:“娘娘真是厉害,三两句就让陛下找明妃算帐去了。”

  人已离开,云照终于卸下了伪装,“日后若是再被她们欺负,你直接动手便是,无需顾忌其他,一切有我在。”

  采月布菜的动作一顿,半天才明白云照这是在替自己报仇,顿时感激涕零。

  “奴婢多谢娘娘!”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她泪眼婆娑地向云照磕了个头。

  云照笑了笑,“起来罢。”

  来楚国这么些日子,什么大风大浪他都经历过,也只有眼前这个小孩儿对他是真心,自己也该替人家做些什么。

  可说到底,他利用楚少泊惩治傅雪,不单单只为这一个原因。

  早上那出戏,多半已经传了出去,世人都会怪他云照魅惑君上,扰乱朝纲,可追根到底也只会指责圣上昏庸,才会致使三朝元老含恨而殁。

  如今那傅殷的孙女被罚,楚少泊只会更被天下人唾骂,那他的计划也就成功了一半。

  想到这,云照的嘴角挑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紧接着起身向外走去,“走罢,去凤栖宫瞧瞧。”

  采月愣了一下,然后连忙跟上,“是。”

  -

  凤栖宫。

  “陛、陛下!”踩着满地的狼藉,傅雪恐惧地向后退去,原本因见到皇上而欣喜的面孔,此刻已变得扭曲不已。

  楚少泊在踏入凤栖宫的大门后便下旨将傅雪杖责八十,可转念一想云照受到的欺辱,他又不愿就这样轻易放过对方,于是又下旨让凤栖宫上下的宫人都过来围观,以儆效尤,可谁料这女人在听到旨意后就跟疯了一般,三个侍卫都未能将其擒获。

  就在楚少泊愤怒之际,一道嗓音自身后而起:“这般吵嚷,是发生什么了?”

  楚少泊一愣,转身的瞬间脸上戾气全无,反而露出一抹笑意,“怎么来这儿了?快些回去罢,免得她伤到你。”

  说罢,他用眼神点了点不远处发疯的人。

  云照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恰巧傅雪也看见了他,顿时变得歇斯底里。

  “你………是你!”葱白玉手指着对面,傅雪双目猩红,接着就要扑过来。

  楚少泊眼疾手快将人挡在身后,紧接着一掌劈向对面的人———“噗!”

  由于力道不小,傅雪又毫无防备,竟直接喷出一滩血来。

  一地殷红,惨不忍睹。

  “陛、陛下…………”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傅雪瞳仁儿瞪得极大。

  但惊愕仅仅持续了须臾,她视线略过楚少泊看向后方的云照,眸底充斥着恨意。

  “再用这种眼神看人,当心朕挖了它们。”蓦地,楚少泊嫌恶道。

  说罢,他一把揽过云照,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他们之间非同一般的关系。

  傅雪本就气极,如此一来更是怨恨加深。

  想她当年入宫为妃,唯一的目的便是将傅氏一族发扬光大,这也是家中长辈压在她身上的一条重担,因此她日日竭尽所能去讨楚少泊的欢心,却不想天不尽人意,圣上的心早已被这个云照蛊惑,任她如何讨好也无济于事。

  如今爷爷已去,她心中暗暗发誓要让云照血债血偿。

  “陛下。”极力平复下情绪,她缓缓从地上爬起来,声音颤抖着诉说:“臣妾的爷爷是大楚的功臣,如今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陛下就算不给臣妾一个交待,也该给天下黎民百姓一个交待。”

  或许是知道说什么都无用,她也不再演戏了,言语直指云照道:“臣妾听闻,是皇后娘娘言语中伤,才导致臣妾的爷爷枉死,陛下难道也要包庇么?”

  “放肆!”楚少泊一声厉斥,松开揽着云照的手走到傅雪面前,阴沉着脸道:“好,你既然要交待,那朕就给你一个交待。”

  “第一,傅殷死前,曾言语冲撞皇后,依照我楚国律法,虽罪不至死,却也可治他个大不敬之罪。”

  “第二,朕的暗卫来报,傅殷暗中与外敌勾结,密谋想要害死朕。”

  “至于第三…………”

  话说一半,楚少泊停顿了片刻,道:“朕身为天子,想要处死一个人,何需向谁解释。”

  无论真假与否,话已经撂在这儿了。

  “不………不、不可能!”傅雪心如死灰,却还是竭力嘶喊:“臣妾的爷爷一生为国效忠,不可能与外敌勾结,陛下明查!”

  方才那一番解释,本就是无中生有,楚少泊懒得再理会,只给一旁欲行刑的人递了个眼色,那人会意,立即架起傅雪,旋即就要将人按于地上。

  巨大的羞辱感让傅雪再度挣扎起来,口中几次蹦出粗鄙之语,但由于力道悬殊,挣扎几次后还是以失败告终。

  木棍高举半空,就在即将落下的时候,云照忽然开口:“等等。”

  “怎么了?”楚少泊侧目,眸中带着惑色。

  行刑者也将木板重新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