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那双星目泪眼朦胧,云照无奈叹了口气,他往前挪了挪,接着双手捧起裴勉的脸轻轻在那唇上吻了一下。

  “这样,可消气了?”他问。

  裴勉还未从怔愣中回神,紧接着云照又吻了他一下,这下儿他是真有些手足无措了。

  眼见云照还要再来,他立即向后仰去,躲开了对方这一吻。

  “怎么了,不喜欢?”云照见裴勉躲开,不甚高兴地问道。

  裴勉连连摆手,“当然不是,只是…………”

  “只是什么?”云照穷追不舍。

  裴勉一时哑口,心想难道要告诉云照自己有反应了?

  但紧接着他又否掉了,若是将这事告诉云照,只怕那家伙又要嘲笑自己毫无意志了。

  于是,秉着绝不能让云照知道的心思,他轻笑一声,转移话题道:“对了,你打算怎么处置那个女人?”

  云照听后道:“她罪孽深重,安律当斩。”

  裴勉若有所思,正想着该说些什么,云照忽然问他:“不过我倒想知道,那日是谁放你出的大牢?”

  “这个么…………”裴勉跟着卖起了关子,纠结半晌才开口:“我说了,你可不能生气。”

  云照被他这一说搞得有些好奇,道:“你说,我不生气。”

  裴勉这才解释了缘由。

  原来那日率军退敌,裴勉险中敌军陷阱,拼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魔窟中死里逃生,后面又使计让敌军身陷绝境,眼见没了赢的希望,那敌国使臣这才带着降书求和。

  “想不到你这榆木脑袋,到了战场上还挺有用的嘛。”听了裴勉的阐述,云照笑道,“不过这跟你出狱有何干系?”

  裴勉撇了撇嘴,继续道:“放我出狱的,正是他们求和带来的质子。”

  “什么?”云照陡然拔高音量。

  裴勉对此早有预料,但仍没躲过云照的口水攻击,听着云照的声声指责,他自知理亏,因此并未反驳,直到对方说累了,他才钻着空子笑嘻嘻凑上去道:“都说了不能生气,你怎的还发那么大火?当心小崽子以后不理你。”

  云照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气得将头扭了过去。

  裴勉见状再次黏上去,好说歹说道:“你听我说呀,那个质子我颇有了解,是个苦命的人,母亲本是个普通百姓,被那楚王玷污后便怀了身孕,生他的时候又遇上难产,差点儿一尸两命,因此他记事起就非常痛恨父亲。”

  “虽然单凭这个不能证明什么,可谁叫当时事态紧急,我实在找不到帮手,只能叫他暂顶一下了。”

  云照大概是气昏了头,默默拧着眉心不出声音,裴勉左哄右哄才终于把人给哄好。

  最终,云照的火气被磨没了,但嘴上还是警告道:“下回切勿如此莽撞,毕竟是敌国派来的,就算是求和的质子,也要提高警惕。”

  “是是是。”裴勉贴到云照身上,甜嘴道:“夫人说得对,都听夫人的。”

  云照被他这回答气笑了,佯装忿然地敲了下儿他的脑袋,“下不为例。”

  裴勉听罢顺势往云照肩头一推,云照一个不留神,顿时仰后倒去,等他回过神,裴勉已然重新压在了他身上。

  “既然消气了,是不是该轮到我尝尝甜头了?”裴勉压制着云照,挑眉道。

  云照只觉得有些力不从心,或许是想补偿这些时日的冷落,他抬手撩开裴勉额前碎发,警告似的道:“那你可不能弄疼了我。”

  裴勉没想到云照会答应地如此爽快,顿时乐得合不拢嘴,“好,我定不会叫你疼。”

  屋外旭日初升,散落了一地金黄,亦将屋内缠绵的二人裹进暖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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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几天,裴勉故意拖着云照,说什么也不让他进宫,美其名曰休养身体,但云照心里比谁都清楚,裴勉分明是醋坛子打翻了,还没来得及扶呢。

  于是就这么相安无事地过了几日,直到某天,王府迎来一纸诏书,二人才终于舍得收拾行囊入宫面圣。

  金銮殿内。

  云昇坐在高堂上,堂下众人齐跪,听着李泓申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沈元帅之子沈阙,平叛有功,朕心甚慰,特赐良田百顷,黄金万两,望尔日后持之,钦此!”

  “臣沈阙,谢陛下赏赐!”宣读完毕,李泓申将圣旨合上,交到一旁的小太监手中,那小太监接过,径直下阶递到沈阙面前。

  沈阙双手承过,再次言谢后退到了一旁。

  “嘿,你瞧瞧。”高堂之下,裴勉用胳膊抵了抵身旁的云照,嬉笑道:“想不到这小鬼正经起来,还挺有皇帝的范儿。”

  云照白了他一眼,“闭嘴。”

  裴勉吃瘪,悻悻合上了嘴。

  不过多久,李泓申的尖嗓再次响起:“裴勉接旨———”

  听到自己的名字,裴勉徐步走上前,继而跪地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护国将军裴勉,以一己之力击垮敌军二十万余人,此乃我大郢之荣,即日起,兵符将由裴将军接收管之,以慰朕与天下百姓,钦此!”

  “臣接旨,谢陛下恩典!”裴勉接过圣旨,正想退下,却被堂上的云昇叫住了。

  他捧着圣旨,愣愣地顿在原地。

  云昇头戴冠冕,黄袍上的龙纹彰显着帝王的威仪,裴勉一时有些恍惚,心道这小鬼披着龙袍,倒还真有几分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