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俞霓。

  这两人本是相看生厌的死敌,却不知在何时凝出了一种类似于惺惺相惜的情感。

  他们对视一眼。

  俞霓淡淡地问道:“你现在天碑第几?”

  南门明珠并没有说话。

  俞霓明白了:“原来如此。你这个手段,看起来也很伤身啊。”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在平静之下,还潜藏着一股只有南门明珠可以明了的悲意。

  南门明珠一扯嘴角,居然也笑了。

  两人打谜语打了半晌,郁阳泽忽然心中猛跳,有种不祥的预感,问道:“什么?”

  但这两人都默契地不说话了。

  郁阳泽把侠骨香往前一指,更着急地问:“我问你们,在说什么?”

  无人答话。

  南门明珠忽然反问:“你?”

  郁阳泽听懂了:“是我。”

  南门明珠:“凭什么?”

  郁阳泽淡淡:“凭我是个好人吧。”

  这回答简直是戳人的肺管子,俞霓和南门明珠的表情一个比一个难看。

  不过,南门明珠被扶着站起来,将满口的血一咽,冷笑:“你是好人,你们都是好人。但好人能救他么?”

  所有人的面色森寒:“什么?”

  南门明珠讽刺地笑了一下,胜券在握般地说道:“郁少侠,你要是再不告诉我他在哪里,就谁都救不了他了。”

  另一侧。

  顾千秋闷头冲上惊虹山侧峰。

  他像一道闪电过境,掠过山雪山林,满枝的松鼠被他吓得吱哇乱叫、落到地上。

  忽然,耳后劲风一闪!

  “你在这儿呢!”

  顾千秋头也没回,就地躺倒一滚。

  下一秒,一把长刀剁进了他刚在所站的位置,整个地砖都被剁碎成了齑粉乱飞。

  顾千秋像个豹子似的半蹲在地上,警惕地一抬头,果不其然看见了那傻.逼。

  那傻.逼半跪着,刀杵在地上,侧头似笑非笑地看着顾千秋,又缓缓起身,把刀身上沾染的齑粉都抖掉。

  “千秋,你可真是……让我好找。”

  “……”顾千秋都没有锤他的欲望了,也面无表情地起身,拍了拍袖子,说道:“你没跟满上醉走?”

  傻.逼不答反道:“你怎么总是换脸?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么?不如这样,你以后跟着我混,本座替你把那些人都弄死?如何?”

  顾千秋讽刺地看着他:“你?算了吧。”

  但无论此时说得多讽刺,也掩盖不住他急切的内心,偷偷往山顶看了一眼,说道:“下山去吧,我不为难你。”

  傻.逼真心实意地说:“现在是我要为难你。”

  说罢,他刀一切,横着就过来了!

  顾千秋手无寸铁,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只能狼狈去躲。

  唰!唰!唰!

  惊虹山侧峰上的嶙峋怪石都被切得斑斑驳驳,碎石漫天,松鼠们惊声尖叫、远远逃离。

  顾千秋在狼狈逃窜的时候,鬼使神差地又往怀中伸了手。

  命的刀势掠如惊鸿照,如影随形,在这种密不透风的刀下,敢分心做别的事,真的是差之毫厘就要被砍成两截。

  但顾千秋还是伸了手。

  他摸出一片柳叶来,用力捏碎。

  透明的碎片全镶嵌在他掌心的碎肉里,被深深地摁进去,一片都没有落到地上。

  但山顶还是没传来任何反应。

  顾千秋绝望地一闭眼睛。

  那傻.逼还以为他是要掏出什么秘密武器,吃了多次亏的他不敢不防,却没见任何反应。

  同时,那虚晃的一刀还轻松无比地切进了顾千秋的大腿,直接剁下一块肉来。

  “哦?”还是第一次见他吃这么大的亏,傻.逼迸发出兴奋的神色,“你在走神吗?”

  鲜红的血液顺着刀身倒流下来,划过锋利的弧度,落在刀柄上,被他用手捏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