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阳泽:“……你别管,他在哪儿?”

  易流:“……我不知道。”

  郁阳泽用目光审判了她三秒钟,一言不发,扭头走了。

  易流原地开始怀疑人生:

  她夺心宫老天赏饭吃的天赋,就真如此不堪一击?就真如此拙劣?!

  然她如此,其实情有可原。

  因为顾千秋什么都告诉她了,从古至今,从大到小,连小时候偷吃令狐良剑的雪饼这种琐碎都事无巨细。

  就单独没说有关郁阳泽的。

  所以郁阳泽一眼就看出来了:

  那姓顾的为了躲他,连骑马夜奔这种事都能干出来,现在撞见,就算不落荒而逃,肯定也不敢和他对视。

  哪里能言笑宴宴地走上来?

  易流慢慢逛回了惊虹山。

  本来想接触一下令狐良剑,看看有没有策反的机会,没想到这人居然如此敏锐。

  不,不是敏锐。

  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秘密。

  作为一个局外人,易流此时比顾千秋本人更加敏锐——

  一切都源自十二年前。

  或者说,源自于“顾盟主之死”。

  而此时,真正的顾千秋正拿着一只机关雀云乱晃,没有反应,云雀又被他丢在空中。

  云雀冒着风雪飞走,痕迹浅淡。

  顾千秋有些疑惑:

  呼延献和颜子行不会死了吧?

  怎么一直不回信?

  机关是靠手艺活动,没有灵力,飞在空中以假乱真,最难被发现,而且颜子行有保密装置,不是指定的人截胡,云雀瞬间就会自.焚。

  你俩不能偷偷隐居去了吧?!

  顾千秋着急上火地叹气,刚想悄悄回惊虹山,只见同悲盟山门之外好似来了个人。

  冰天雪地的,他们非常显眼。

  顾千秋定睛一看,居然是公仪濛。

  这倒霉孩子也不知道是上哪儿鬼混去了,一身的伤,踉踉跄跄,干涸的血迹偶尔滴落少许在雪地里,瞬间被冻成硬硬的冰珠。

  顾千秋提着裙子就往前迎。

  “你……”

  不过才说了一个字,就忽然见灵力一涌,公仪濛提起最后的力气砸了他一拳!

  顾千秋猛地接住她的手,道:“是我。”

  公仪濛直眉愣眼地看着顾千秋,好像脑子已经麻木了,微微张着嘴,并不能辨认出这个陌生的姑娘是好是坏。

  顾千秋渡了一些数枝雪到她体内:“上哪儿鬼混去了?惹了谁?说罢,你顾叔叔替你报仇。”

  两秒钟之后,公仪濛才仿若回光返照,忽地伸手抓住了顾千秋的衣服前襟,费力说道:“快去、去救呼延宗主……”

  顾千秋:“什么?!”

  但不等顾千秋追问,这倒霉孩子已经用完了最后一口气,“忽”地一下抽过去了。

  顾千秋:“……”

  顾千秋抱着她在雪地里沉思了两秒钟,然后往山下走去——

  同悲盟内这两天他要搞事,小姑娘在山上反而不如山下安全,先寻个客栈躲一躲吧。

  谁料他还没走出去两步,又见两人上山。

  风雪之中,一前一后,他们也是奔着同悲盟的山门而来的,顾千秋赶紧上去截了。

  一靠近,便有一把长剑切向他的咽喉。

  顾千秋随便抬手,以一个磋磨没想到的角度拍开他的剑身,上前一步,直接问第五程:“你俩怎么一起来了?”

  磋磨惊疑不定,看着那张漂亮的脸。

  无论横看、竖看、左看、右看,都是一个如假包换的漂亮姑娘。

  易流给顾千秋改了声线,第五程骤然听见个陌生的声音,即刻从腰间抽出裁云剑!

  顾千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瞎了?”

  磋磨看他两次出手,总算是后知后觉地察觉出了什么,哑着声音说:“顾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