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店离周亦充家不远,两人收拾好骑个小电车就能到。
大年初七,街道上的商铺有的还没开门,有的已经开始营业了。
太阳挂在天边红彤彤的要落山,外面的温度又开始渐渐下降。
雨潇潇坐在电车后座缩成一小团企图让前面的周亦充给自己挡挡风。
冬天的风像刀子似的刮在人脸上生疼。
周亦充开着电车的手也不例外,和脸上一样疼。
早知道就打车来了,谁知道过完年还是这么冷?
“我要变成僵尸了周亦充。”雨潇潇在后座艰难开口。
周亦充闭紧嘴巴不敢说话,一张嘴冷风就呼呼地往嘴里灌。
两人到目的地的时候周亦充的手已经没知觉了,雨潇潇精心设计的刘海直接被掀在天灵盖上。
“咱俩好狼狈啊。”雨潇潇双手扒拉着凌乱的刘海企图复原,看着周亦充一言不发地停好小电车。
他从车筐里把自己准备的礼品袋拎出来,搓搓手看着还有闲心吐槽的小姑娘。
“快走吧,冻死我了。”
付炀自认为来得早,到饭店门口的时候周亦充他们已经和上官尚光聊了好一会了。
今天上官尚光生日,估计一整天都忙着和家里人过,到晚上才有空来见他们几个玩得好的同学。
他还是剃着寸头,穿着一件黑色的短羽绒服,下身是一条灰色带着嘻哈元素的牛仔裤。
上官尚光不是像付炀那种大帅哥的类型,但是单眼皮和高高的鼻梁倒是显得他和自己身上的这种穿搭风格很相得益彰。
付炀下了车,远远地朝正在说话的几个同学打招呼。
“大少爷驾到!通通闪开!”
一时间周围的人都朝他这边看过来,看向周亦充三人的也不少。
周亦充听到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和这如同智障一样的登场台词也微微抿着嘴和身旁的两人转头看向身后。
“我们仨没有惹你吧?”周亦充看着来人扶额说道。
“你为什么要带我们玩尬的。”雨潇潇也控诉道。
自称大少爷的男生已经走近,龙须背头下的那张帅脸和接近188的身高在人来人往的大饭店前显得很惹眼。
付炀挠头:“很尬吗?”
还好吧?
周亦充抬头看看站定在自己身边男生的发顶,又低头去看他脚上踩的马丁靴,然后一脸鄙夷。
“你个狗,出门还套增高鞋垫。”
其余两人闻言纷纷将视线投向付炀脚上的马丁靴。
付炀惊讶又好奇地看向站在旁边的周亦充:“你咋知道我垫内增高了?”
周亦充还没说话,一边的上官尚光就已经双手捂着心口突发恶疾。
“所以你真的垫内增高了是吧?你个狗人!我拿你当兄弟,你却背刺我!我要和你绝交!”
上官尚光表情悲愤表示痛心。
“你可得了吧,就算炀哥不垫内增高你也没他高啊。”
雨潇潇戳穿他,顺便在他伤口上撒了把盐。
付炀上扬的眼角弯起来看着撒泼的上官尚光,嘴里吐出两个字:“别装。”
“好的帅哥。”上官尚光立马收住比了个ok的手势。
周亦充无语扶额。
“好了好了不闹了,人到齐了咱们可以进去开饭喽。”上官尚光作势要带着几人往里走。
“哎等等,”周亦充抬起手扯了他一下“齐秋还没来呢。”
上官尚光闻言停下脚步回头,一脸疑惑。
“他怕冷已经在里面坐着了,我刚才没跟你们说吗?”
他身后的三人整齐摇头。
“啊哈!”上官尚光拍拍脑袋“那就是我忘了。”
“……”
“……”
“……”
不过无论如何人已经到齐了,上官尚光领着三人上到了三楼。
燕江南这家饭店里面的装修都是古色古香的带有江南水乡的一丝韵味,并且主打的就是浙菜。
一楼也是堂食的区域,没有包间,每张圆桌或方桌底下都是木质船型的台子,周围还有围着的浅绿色纱帘,让食客有一种坐在船上吃饭的感觉,非常有逼格。
一楼的最中间是一个小小的荷花池,一年四季都开着淡粉色的荷花,其间还有一些干冰制的烟雾,观赏性很强。
荷花池里的水流经一条小小的河,迈过小河上的石桥就是通往二楼的楼梯。
二楼三楼都是包间,私密性非常强,每个包间都有自己的名字。
他们所在的三楼包间是最豪华的,屋内的装饰也最赏心悦目。
齐秋已经坐在里面等着他们了,面前的木质大圆桌上放着一个两层的蛋糕。
周亦充几人进了包间和齐秋打招呼,纷纷脱了外套落座。
上官尚光自然而然地坐在齐秋旁边的主位。
穿得古色古香的服务员进来把菜单先递给了上官尚光,他拿在手里没翻开,随口说了几个招牌菜名就把菜单又递给离他最近的周亦充和付炀两人。
“想吃啥随便点,让你们也尝尝我们家厨师的手艺。”
周亦充又把菜单放进坐在最边上的雨潇潇手里。
“女士优先。”
雨潇潇也没推辞,翻着菜单最后点了一个炒菜。
周亦充和付炀又一人点了一个菜外加一个汤,觉得差不多够了就挥挥手让服务员下去了。
“你家这菜挺贵呀。”等菜的时候付炀随口说了一句。
上官尚光听完甩给他一个“你不懂”的眼神。
“你懂个屁,我们家和别家能一样吗?”上官尚光说,“别人家都是预制菜,像我们这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地方才不做预制菜。”
“简单来说就是你的荤菜在半个小时之前还在吃你的素菜。”齐秋精辟地总结。
原来如此啊,贵有贵的道理。
上菜的速度很快,几道凉菜先上来再就是几道炒菜和周亦充点的汤。
作为主人的上官尚光还没动筷子剩下的几人自然不会没礼貌地夹菜。
菜上齐了,付炀转头看一脸兴奋的上官尚光。
“说几句吧?大寿星。”
上官尚光腾的一下站起来:“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于是他清清嗓子开口:“今天呢,是我的十七岁生日,是我在成年前最重要的日子。”
“你们呢,作为我最好的几个朋友来见证这让人愉快的一天,漂亮的话我不太会说,所以我决定——”
上官尚光弯下腰去,变戏法似的从桌子底下掏出来一个瓷瓶,瓶身上印着几个描金边的红色大字。
“跟大家喝几杯。”
周亦充看清了那几个红字,嘴唇微张。
他妈的飞天茅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