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手机此时忽然震动,显森·晚·示一则来自陌生号码的电话,阮玉京拧了拧眉,按下接听,下一刻,一道暗哑而低沉的男人嗓音出现在他耳边,“宝贝,你今天也好美,你猜我现在干什么?唔,我现在在对着你的照片……”

  阮玉京面无表情地按下挂断,顺便把号码拉黑,然后他继续之前的话题,对朱丽叶道:“……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恢复健康,感谢大家的关心。”

  “就这样说,再添加一些细枝末节的提高可信度,雨水、降温、晚上的餐食,都可以拿来做文章。”

  “用我的名义发,微博最后艾特一下她,她刚才情绪失控,没有控制好自己,等冷静下来,她会想清楚主动配合的。”

  “好了,就这样。”

  “叮咚——”

  手机再响一声,仍旧显示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短信的内容也依旧简单,一张深灰色床单,上面点缀点点深色痕迹。

  阮玉京熟视无睹地将短信删除,把号码拉黑,继续投入工作中。

  朱丽叶敲字的速度非常快,阮玉京口述完,她已经整理出文字。

  把文字给阮玉京看一遍,确认无误,她把消息发送给公关部负责人,而后她重新望向阮玉京。

  她这回语速就没那么顺畅了,几分磕巴道:“……对了,老板,还有一件事。”

  阮玉京还是头也不抬,“什么事?”

  朱丽叶抿抿唇,语气艰难,“阮先生的秘书,刚才给您发了消息。”

  朱丽叶口中的【阮先生】毫无疑问,指的是阮氏集团的现任掌权人,阮玉京的父亲阮乾先生。

  阮玉京写字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恍若无事地继续往下写去,“他说什么?”

  “说……”朱丽叶顿了顿,继续道:“说阮先生刚才也看见那条微博和底下的评论了,他现在很不高兴,希望您结束约会之后,能抽空回一趟望华京,他需要您当面给他交代。”

  “……”阮玉京却没有立刻搭腔,将笔下的一长串内容写完,他才重新开口,告诉朱丽叶,“我知道了。”

  “暂时不回云顶了。”他又告诉司机,“先去望华京。”****阮玉京并非家中的独子,他的Alpha父亲阮乾除了他,还有另外一个儿子,那人叫黎彦,跟宫安蓝一般年纪,跟阮玉京同父异母。

  黎彦的Omega母亲是阮乾的初恋情人,两个人据说感情非常好,可惜阮乾那时在阮家地位尴尬,身为长子,却不被父辈看重,继承人的地位岌岌可危。

  为了站稳脚跟,他娶了阮玉京的母亲。

  二十多岁的邢慕青美得名动北城,阮乾又是那一辈Alpha中最出类拔萃的一个,二人最初结婚时,也曾有过一段琴瑟和鸣的好时光。

  可惜好景不长。

  婚后不久,邢家便出了事。

  阮乾不喜邢慕青过于强势的性格,只爱她那副绝美的皮囊,色相所激发的情愫却没有维持太久,阮乾很快受够了邢慕青的蛮横和霸道。

  加上联姻所带来的助力也大打折扣,阮乾不久便重新想起了初恋,萌生离婚的念头。

  但他那时已经坐稳家主的位置,得维护阮家对外的形象,他不能无理由抛弃发妻,尤其在她家族刚刚落难的时候,他必须有一个正当的理由。

  结果正当理由没来得及找到,邢慕青发现了黎晓溪的存在。……

  不久后,黎晓溪意外身亡,阮乾把那时年仅六岁的黎彦接了回家。

  阮玉京肖似邢慕青,尤其那双眼睛,每回和阮乾对视,他都能从对方眼中捕捉到一闪即逝的嫌恶。

  他也从小就对自己的处境心如明镜。

  男人那样厌恶他,怎么甘心把守了那么多年的江山交给他?

  就像当年试图抛弃发妻一样,他必然也在时时刻刻找机会,把阮玉京从家族继承人的位置上摘下去,好给他心爱的小儿子让位。

  所以阮玉京不能给男人那样的机会。

  他必须是一个完美的继承人。完美无瑕。无懈可击。****望华京是阮乾的私宅,靠近中心城区,地理位置极佳,距离阮氏总部大楼仅有三公里。

  阮玉京走下汽车时,别墅里的佣人大半已经歇下,只年迈的管家还静候在门厅处。

  管家领他上二楼,不轻不重地敲了三下门后,告诉门里的人,“先生,小京来了。”

  门内却半晌没传出应声。

  与此同时,一两声压制不住的呻吟声,从门缝里溢出来,回荡在静谧而空旷的走道里。

  管家神色尴尬,和阮玉京对视一眼后,把头低下去。

  阮玉京则半分不意外,他在管家看不见的地方,微微勾了勾唇角。

  两人负手静立在屋门口等了约莫十多分钟,门内终于传来脚步声,紧接着门被拉开,一个目测刚成年不久的漂亮男孩,出现在二人面前。

  男孩皮肤很干净,眉眼精致如画,漂亮得像个人偶娃娃。那张嘴唇却红肿不堪,纤长的脖颈往下,遍布星星点点的红痕,更别提那稍显散乱的衣襟、那几分凌乱的头发……

  这间屋子里几分钟前发生过什么,不言而喻。

  男孩仿佛第一回遇到这样的事,乍然看见门口二人,一张白皙小脸一霎涨个通红,他赶忙把头低下去,快步从阮玉京身边离开。

  他跑得实在太快了,行动间带起的风,甚至微微掀动了阮玉京的额发。

  阮玉京鼻尖动了动,嗅到一缕残留的信息素。

  廉价的栀子花。

  跟那个姓黎的Omega一模一样。

  “……”阮玉京眼底滑过一抹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