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喜欢安静是吗?”起初秦子琅对纪瑜华态度很友好,“那我给你安排在东面的别院吧,那里环境清幽地方也大,你可以在那里给人看诊。”

  纪瑜华淡淡道:“我想看诊便看诊,不想看诊便不看,用不着你安排。”

  “……”秦子琅一番好心地提建议,却莫名被对方给呛了一下,要换了以前他一定能当场吵起来,但现在是当家主的人了,他不得不稳重一些,只能保持沉默。

  “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却有个人帮他吵起来了,那人就是也在围观新哥哥的秦龙琼,“五哥又没得罪你,你怎么这么说话!”

  “行了小琼,”秦子琅制止道,“就算他有不对的地方,你也不该这般指责兄长。”

  “好好,听你的就是了。”秦龙琼吐了吐舌头,乖乖地闭了嘴。

  “你们……”秦陌钰惊讶地发现自己一段时间没回来,家里已经变样了,“什么时候关系那么好了?”

  “哈,还有更让你惊讶的呢。”秦子琅走到秦如瑾身边搭上他的肩,“我们跟大哥也和好了。”

  “……!”秦陌钰惊愕而又欣赏地注视着秦子琅,“五哥,想不到你现在居然变得这般厉害,不愧是秦家的新家主。以后我便再也不必担心秦家兄弟间的和睦了。”

  “也没你说的那么厉害。”秦子琅倒被夸得不好意思起来。

  秦龙琼却忽然看着秦陌钰重重“哼”了一声,“你害我挨打,我才不会原谅你呢!”

  “你那是活该。”白沧岚插嘴道,“倒还怪起阿钰来了。”

  “好了好了,我们兄弟之间的事你别管。”秦陌钰笑道,“我看小琼也就是嘴硬心软罢了。”

  “……倒是本王多管闲事了。”

  其实,看着秦家兄弟之间如今和睦的景象,白沧岚心底隐隐有些羡慕。

  他跟自己的兄弟,是永远不可能有那一天了。

  “二皇兄你在想什么呢?”白瀚朗忽然走过来搭他的肩膀,“还有咱们可以哥俩好呢,至于白潇河之流,有什么可亲近的?”

  “呵,”白沧岚看着白瀚朗笑了笑,“你说得是。”

  他们这一团和谐的场面,却让纪瑜华觉得格格不入。

  所以他提着行李默默往别院去了。

  “秦龙琼说我有毛病,”纪瑜华忽然对跟在他身后的言凛说道,“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可能真有点毛病。大约是生活当真有些无趣,我才会同意来这里,然而来了,却是一样无趣罢了。”

  “你的心情我都懂!”言凛一句话脱口而出,“其实我曾经跟你一样。”

  “跟我一样?”纪瑜华怔了怔。

  “公子,你愿意听我讲讲我的身世吗?”

  纪瑜华点了点头。

  “我是个小官家的庶子,从小少言寡语,在家中可谓毫无存在感……后来我自愿加入秦家军,想为国效力。

  在军中我仍是只顾自己练武,不与他人交际,但我发现,秦将军是个很爱才惜才之人,甚至给了我从未感受过的父亲般的温暖,我便更甘愿为了他肝脑涂地。

  起初他让我来护卫公子你,说实话,我有点不情愿,我更想在战场上杀敌,而不是当谁的下人……可我第一次见着你的时候,便觉得,也许我们是一样的人。

  后来,我更是渐渐被你吸引。如今伴着你,我心甘……”

  “你别说了。”纪瑜华罕有地觉得有些窘迫,赶忙打断了言凛。“这别院环境倒确算清幽,你帮我把东西都安置好。”

  “好。”言凛心头有些失落,但也只好闭了嘴,默默帮纪瑜华整理行李。

  其实纪瑜华带的行李很简单,其中最宝贝的就是他那把弹了多年的杉木琴。

  将东西都安放好后,纪瑜华便忍不住抚琴一曲。

  正在这时,他的房门被人敲响:“三哥,我是秦陌钰,你都安顿好了吗?”

  “好了。”纪瑜华仍旧只是低头抚琴。

  “弹什么弹?”白沧岚冲到他的面前摁住琴弦,“以后不许在阿钰面前弹琴。”

  “……沧岚,”秦陌钰一时间又是感动又是哭笑不得,“不必如此,我现在已经看开了,三哥能帮我保住性命已是我天大的造化,其他还有什么可在意的?”

  “你现在不能弹琴?”

  纪瑜华听明白了这番对话,拿起秦陌钰的手指查看。“这有何妨,我再开一副外敷的药,你涂抹一两个月就可以了。”

  “……!当真?!”秦陌钰霎时间惊喜得难以置信。

  “你不早说!”白沧岚也是又惊又喜。

  纪瑜华白他一眼,“我有义务把什么都跟你们事无巨细地说一遍吗?”

  秦陌钰笑道:“你俩真是不打不相识,怎么跟打情骂俏似的,再这样我就吃醋了。”

  秦陌钰只是随口玩笑一句,却未曾注意到,静静立于一旁的言凛面色有些发黑。

  秦陌钰和白沧岚离开后,纪瑜华本想继续弹琴,言凛却忽然说道:

  “你和他们在一起总是很开心,却似乎不想跟我说话。”

  “……什么很开心,你是有多大的误解?我又何曾不想跟你说话了?”

  “我方才难得与你推心置腹,你却打断了我。”言凛想起秦陌钰鼓励他要勇敢一点,索性便直抒胸臆,“你若这般讨厌我,何不换个伶俐的人在你身边?”

  “你这人!”纪瑜华闻言有些恼怒,“怎么忽然胡思乱想起来?你提这个大约是你自己想走吧,要走便走!”

  “谁说我讨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