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会演戏吗?”秦言鹏忽然笑看向大儿子,“如果真是你做的,就是料准了让琼儿替你顶罪,又怎会轻易承认?你这戏没我配合也演不成。”

  “……!”秦如瑾这才知道自己的心思都被父亲看透了,一瞬间觉得这些日子隔在他们父子之间的冰川仿佛消融了几分。

  秦龙琼无心听他们的对话,只是一直担心地注视着受刑的母亲。

  “她不会有事的。”忽然有个女子走到他身边柔声安慰了一句,那女子正是萧馨。“据我所知,大户人家的下人都很知道主子的心意,若是你爹有心留你娘一命,他们不会打死人的。”

  “嗯……”秦龙琼转过头看向萧馨,“谢谢你萧姐姐。”

  “你呀,真是个傻瓜。”萧馨笑了笑,“明明身体那么娇弱还非要逞强,这一百大板要是打在你身上,我看你会比你娘更惨。”

  秦龙琼撇撇嘴,“你还是看不起我。”

  “不。”萧馨的神情认真了几分,“你有这份孝心,我很欣赏。只是我觉得,还是该为值得付出的人付出。”

  “就算你们都觉得娘不是好人,”秦龙琼苦笑了一下,“那她也是这个世界上相对对我最好的人啊。其他人根本就懒得看我一眼。”

  “小琼你别胡说,”秦子琅听到这话忍不住走过去,“我和爹都是很疼你的,只是你以前老闯祸胡闹,大娘又拦着我们不让教训,我们对你有些头痛而已……这段时间你可乖多了,五哥以后一定好好待你。”

  “子琅,你有没有点眼力劲儿?”白瀚朗笑着把秦子琅拉回自己身边,“这种时候你把话都说完了,让人家姑娘说什么?”

  “啊?”秦子琅茫然。

  “……嗯……”萧馨却因被白瀚朗猜中了心思而脸微微一红,“阿琼,我以后也会尽量待你好的。”

  “真的吗?!”秦龙琼觉出她话中的含义,顿时喜上眉梢。

  秦子琅啧啧嘴:“我懂了我懂了。我刚才说一样的话也没见你那么高兴,得,你有了媳妇忘了哥哥,我是多余的。”

  “哪儿有?”秦龙琼连忙看向五哥解释,“媳妇和哥哥我都要啊。”

  萧馨红着脸娇嗔道:“谁就成你媳妇了?”

  秦言鹏含笑看着他们的互动,很高兴自己的小儿子也有了归宿。

  虽然两人的身份严格说来并不匹配,但他现在知道,只有两心相悦才是最重要的。

  很快,秦府的消息也传到了秦陌钰耳中。

  秦陌钰对白沧岚笑道:“太好了,一切都尘埃落定,坏人也得到了惩罚,秦家的事用不着我操心了,五哥已经能独当一面。”

  白沧岚笑道:“还不都靠我那七弟帮忙?”

  秦陌钰笑道:“他们已经是夫妻了,还分什么彼此。接下来秦家应该有一段安宁日子可以过了。”

  接下来的日子果真很安宁。

  不仅是秦府,朝堂上暂时也没发生什么事。

  但两个月后,皇帝忽然病倒了。

  见着白沧岚既不惊诧也不担忧的表情,秦陌钰直到这时才知道,原来卫志杰已经给白沧岚传递过消息,说皇后派人开始给皇帝服用有损身体的药方。

  白沧岚没有阻止她的行为。

  秦陌钰不由得有些惊讶:“他毕竟是你的亲爹,你真的由着其他人害他?”

  “亲爹?”白沧岚淡漠地一笑,“他有把我当成过亲儿子吗?最近对我好些,不过是看我有用罢了;考虑答应我的请求,也是为了他的江山稳固……你说,他身边的人一个个不惜铤而走险,这一切悲剧的根源究竟是谁?他口口声声说最爱的人是萍母妃,他保护好她了吗?反倒是他对其他人造成的伤害,全都要萍母妃来承受后果!”

  “这……唔!”秦陌钰正要答些什么,忽然感到头一阵剧烈的眩晕,甚至就要站不住。

  “阿钰!”白沧岚连忙伸手将他扶住,“你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的,”秦陌钰全身瘫软地倒在白沧岚的怀里,“最近头疼得愈发频繁了,而且一次比一次猛烈……大约是我大限将至了吧。”

  “不许胡说!”白沧岚顿时神情一凛,“我一定会为你找到最好的大夫!”

  这下,白沧岚更加暂时管不了皇帝那边的事了。

  这段时间皇后趁皇帝病重叫太子监国,太子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了,她居然还垂帘听政,此举惹得朝臣们议论纷纷。

  白沧岚也正好需要一段时间,让那些支持正统的老臣,都彻底看清皇后的真面目。

  所以白沧岚这段时间向太子告了假,皇后和太子当然是求之不得地同意了。他就开始再次踏上四处寻访民间名医的路。

  上次接触过那些便不必再找了,而白沧岚打探到,最近有个新出名的年轻大夫,听说医术十分卓越,甚至被有的病人奉为“华佗再世”。

  于是白沧岚经过一番跋山涉水,在一片深山老林中找到了此人。

  屋外环境险恶遍布虫蛇,他所住的小木屋却修得精致典雅。

  远远地,白沧岚便听到屋内有一阵悠扬的琴声传来。

  秦陌钰虽然手伤一直未痊愈,偶尔实在技痒时也会小弹几下,白沧岚很喜欢听他弹琴。

  而此人的琴技竟不逊于秦陌钰,只是琴音显得格外清冷,比秦陌钰的琴声中少了许多暖意。

  白沧岚推开小屋的门,只见一个身着一身纯白衣衫、相貌出挑的男子,正低头抚着一把杉木琴。

  “请问你就是纪瑜华纪大夫?”白沧岚出声问道。

  “是。”纪瑜华仍在低头抚琴,头也不抬地淡淡道,“你是来看病?”

  “是拙荆想要看病,还望纪大夫能移步到本王的府上。”

  “本王?”纪瑜华听出他身份尊贵,但却依然没有起身行礼,“看来你是个王爷。但不管你是谁,我这里从没有主动去给谁看病的规矩。”

  “……”白沧岚已经听说过此人性情古怪,愿不愿收治一个病人不凭诊金高低,全凭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