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卫志杰已洗净了身上的污秽,虽然穿的也只是简单的侍卫服,但干净整齐,衬出他俊美的脸庞和出众的气质。

  “正是这支。”郑贵妃接过珠钗,“你帮本宫找到了珠钗,想要什么赏赐?”

  “奴才……”卫志杰抬头看向郑贵妃,忽然“啊”的一声轻呼。

  “怎么了?”郑贵妃怔了怔。

  “奴才该死!”卫志杰忙重重磕了个头,“奴才听闻潇王殿下已经成年,却万想不到身为他生母的贵妃娘娘您竟如此年轻美貌,这才一时在娘娘面前失了仪,请娘娘责罚!”

  “无妨。”哪个女人不喜欢听别人夸赞自己的相貌,何况是此刻已经被卫志杰美色所迷的郑贵妃?她非但没怪罪卫志杰,还笑得愈发温和了,“你平身吧。说说你想要的赏赐,只要本宫能给的,一定给你。”

  “那奴才斗胆请求娘娘,让奴才留在娘娘宫中为娘娘效劳!”

  “哦?”这个要求让郑贵妃有些欢喜,“你想在本宫身边服侍?”

  “是。奴才不敢隐瞒娘娘,奴才现在做着刷恭桶的低贱活计,脏些累些奴才倒不怕,就是心情难免苦闷……若在娘娘宫中尽到侍卫之职,奴才整日干起活来便能愉快些。”卫志杰不提他是为了更多的俸禄,却只强调了心情愉快。

  “好。”郑贵妃当即点了头,“本宫成全你。本宫这就叫人吩咐下去,今后将你调到本宫这里。”

  “多谢娘娘!”卫志杰感激涕零般地再次重重扣头。

  “你起来吧。把这珠钗给本宫插上。”

  “……这?!”卫志杰被郑贵妃这道命令吓了一跳,“奴才乃卑贱之身,怎敢触碰娘娘贵体?”

  “头发罢了,算什么触碰身体?本宫叫你插你就插。”

  “是。”

  卫志杰只得站起身来,重新把那珠钗拿在自己的手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往郑贵妃头上插去。

  这珠钗郑贵妃之所以如此喜爱,是因为这是皇帝十多年前送给她的。

  当年皇帝也亲手将珠钗插在了她的头上,那时的皇帝正年轻英俊,和美艳娇俏的郑贵妃如胶似漆,堪称一对佳偶。

  而现在皇帝人到中年,看起来难免少了许多风采。

  如今则又有一个年轻俊美的男子对郑贵妃做了同样的举动,令郑贵妃不由得心跳加快了几分。

  当然,郑贵妃知道现在不是自己该春心荡漾的时候。

  当务之急,还是令皇帝尽快解了白潇河的禁足,恢复他手中的权力。

  于是这段时间郑贵妃每次被临幸,都在皇帝耳边猛吹枕头风。

  过了几个月,同样的话题皇帝是早就听腻了。

  于是在这日的早朝上,他提起了这件事:“诸位爱卿,潇王禁足已有半年之久,想来对自己的过失已有了深刻的反省……朕意欲解了他的禁足,诸位意下如何?”

  “儿臣觉得这是应该的。”首先出声的是太子白泽乾,“早些放三皇兄出来,他也好早些为父皇分忧。”

  白沧岚听了这话倒是吃了一惊——

  白泽乾这个人很少有他自己的主张,他的一言一行基本都是皇后唆使的。

  所以,皇后是忌惮自己的势力现在越来越大,想让白潇河来制衡自己?

  岂能让她如愿。

  “父皇,”白沧岚上前一步,“儿臣认为此事不妥。潇王当初犯下了弥天大罪,父皇你打他一顿板子关他半年就想了结此事,岂不是伤了对朝廷忠心耿耿的老臣们的心?”

  白沧岚看了秦业一眼,续道:“若父皇开了这样的先河,以后皇子们就都不会把这些肱股之臣放在眼中,仗着自己的身份和父皇的爱子之心便对他们肆意伤害!还望父皇三思!”

  “这……”皇帝沉思了半晌,“罢了,那此事再议吧。”

  下了早朝后,白沧岚回到沧王府的书房。

  “王爷回来了。”秦陌钰迎上来帮他脱下外套,挂在墙上。

  这半年过得相对风平浪静,秦陌钰已经逐渐习惯了沧王妃这个身份,将沧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条,闲暇时便自己看看兵书写写诗文、逗逗猫养养娃之类,安分守己,怡然自得。

  而白沧岚对他也相当安分,每天晚上抱着他一起入眠就已经心满意足,从未提出过其他要求。

  人人都说,沧王和沧王妃之间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白沧岚在书房处理公务时,很喜欢让秦陌钰也在旁边干他自己的,秦陌钰主动提出可以帮他磨墨。

  今日秦陌钰也拿过了砚台,并且拿起墨锭。

  “父皇今天说,”白沧岚提起在朝堂上发生的事,“想解了白潇河的禁足。”

  “……!”秦陌钰神情一滞,拿着墨锭的手也随之一抖,“然后呢?你们怎么说?”

  “我当然是反对此事,但太子居然表示了赞成。”

  “这……”秦陌钰微微皱起了眉头,“我当初想让白潇河郑贵妃一党和皇后狗咬狗,然而后来白潇河倒台得太快,所以他们没能咬起来。如今,他们反倒要联合一气对付我们了?”

  “我看这事也难。郑贵妃向来对皇后深恶痛绝,就算皇后单方面有拉拢之意,他们也不大可能真能联合得起来。现在最需要忌惮的还是,白潇河有死灰复燃的迹象。父皇既然已经起了这念头,我拦得住一时也拦不住一世。”

  “哎,”秦陌钰叹了口气,“我当初说他若从此安分地待在他的潇王府,我们之间便两清……如今看来,总归是不可能。”

  “你还是会为他的事有情绪波动。”白沧岚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醋意。

  “白潇河这段时间根本没有接触父皇的机会,”秦陌钰没有接那句话,“说到底还是郑贵妃在兴风作浪。要根除他们,就要彻底让郑贵妃失宠。”

  “是。”白沧岚也没有再揪着刚才的话题不放,“我们那枚棋子在郑贵妃身边放了那么久,也差不多该是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这个晚上,皇帝翻了郑贵妃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