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也太糊涂了!”秦陌钰闻言,不由得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你逃离他也就是了,何以要到杀人的地步?这样一来,你也会被官府追捕啊。”

  “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实在是迫不得已!”女子往眼角抹了一把泪,“但我相公是个商人,有点小钱,我要是逃了,他一定会派人把我抓回来……倒不如我杀了他然后去自首,这样即使我会死,官老爷也会等我先把孩子生下来。”

  “……”按照当朝的律令,若要处斩怀有身孕的妇人,的确会先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如此想来,这女子竟是想用自己的命来换取孩子的平安,不免令人动容。“所以,姑娘这是正打算去自首?”

  “是。”女子点了点头。

  “但姑娘你有没有想过,即使你这么做真能保住孩子的命,这孩子一生下来就没了爹娘,此生岂非也只能受人欺凌?倒不如……姑娘你帮我一个忙,我定会尽力保你们母子周全。”

  “公子此言当真?”女子顿时眼前一亮——她看得出来眼前之人非富即贵,定是能够帮得上自己母子的人。

  “我当然不会骗你。我叫秦陌钰,是……”

  “啊,你是秦家六公子!”女子惊喜地打断秦陌钰,“我听说过你们秦家,人人都说你们满门忠烈,你是秦将军府的人,还曾为国受伤,我自然相信你!”

  “多谢姑娘的信任。”

  秦陌钰见此人竟是始终相信自己的,不由得心中一暖,更加下定决心,要保住这对可怜的母子。

  “那你先随我回秦府吧,我找地方安置你,以免你被官府追捕。”

  “谢谢秦公子!”女子不顾自己行动不便,朝着秦陌钰深深鞠了个躬。

第二十七章 最后的大礼

  以秦家的权势,要藏匿一个人不算难。

  何况那女子的丈夫虽然有点小钱,但那时的商人地位不高,官府见这无头公案找不到凶手,也就搁置下了。

  秦言鹏见秦陌钰带回一个有孕的女子,秦陌钰向他解释了女子的身世,秦言鹏虽然觉得藏匿钦犯有些不妥,但也觉得这女子实在可怜,若将她交出去她只有死路一条,也就尽力给他们提供了方便。

  一个月后,叫作陈淮婧的女子在将军府的偏院生下一个男婴,母子平安。

  又过了一个月,陈淮婧出了月子,秦陌钰便把她和孩子一起带到了白潇河的跟前。

  “潇河,你还记得那个秦业吗?”

  “我当然记得!”提起此人时,白潇河有些咬牙切齿,“他抢了我的五城兵马司指挥一职,我却还要天天在朝堂上看到他,甚至觉得他总是用嘲讽的眼神看着我……想忘记他都难!”

  “那我们报仇的机会来啦。你看这女人,”秦陌钰指了指陈淮婧,“秦业这人作风不正,曾经强占民女,这就是被他欺凌过的女子。那日她哭哭滴滴跑到将军府上想找人替她做主,恰巧被我看见,便收留了身怀六甲的她,并保她平安生下孩子……如今这个孩子,就是秦业的罪证!”

  “你是说这孩子是秦业的?”

  白潇河立刻明白了秦陌钰的意思,这件事的确堪称秦业的把柄,但已经在秦业的事情上吃过一次亏的他,保持着几分谨慎,“可如果秦业一口否认呢?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孩子是他的?”

  “这还不简单吗,可以滴血验亲呀。潇河,你真的觉得我会害你?”秦陌钰的神情有几分楚楚可怜,“这么多年来我待你有多好,难道你都看不到?我敢对天发誓,如果这孩子的血的和秦业的血不能相融,就让我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好了你别说了,”白潇河连忙打断秦陌钰,“我信你就是。”

  于是一出好戏,即将在朝堂上上演。

  只可惜秦陌钰在朝廷并无正式的官职,所以无法参与早朝,无法亲眼目睹这场好戏。

  第二天早朝之前,秦陌钰派去的人把一张纸条递到了白沧岚的手上。

  白沧岚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等下就等着看好戏吧。我只需你帮我一个忙,就是尽力保那对母子的平安,别让白潇河或任何人伤害他们。”

  白沧岚不由得苦笑,不知道秦陌钰又在背着自己谋划什么了。

  但如此临近的时间才知晓此事,他也来不及阻止。

  白沧岚终究只好继续踏进了大殿,等待早朝开始。

  “众爱卿有事起奏,无事退朝。”皇帝说着每天都会说的一句话。

  “儿臣有事要奏。”白潇河上前一步。

  “你说。”

  “父皇,儿臣是想参秦大人一本。”白潇河瞟了秦业一眼,“此人表面仿佛很正直,但背地里私生活混乱,还无视法纪强抢民女,还请父皇能对他做出处置。”

  “胡说八道!”秦业闻言顿时大怒,“潇王,臣与你无冤无仇,你却三番五次地意欲陷害臣,究竟居心何在?!”

  白潇河冷冷笑了笑,“是不是陷害,很快就知道了。父皇,请允许儿臣传证人上殿。”

  “准。”皇帝点点头。

  然后,白潇河就示意手下带上了陈淮婧,以及她怀中的婴儿。

  立于朝堂之上的秦言鹏见臣淮婧就是前些日子住在秦府偏院的女子,脸色微微变了变,但未发一言。

  “民女陈淮婧参见皇上。”陈淮婧抱着孩子跪下来,“求皇上为民女做主!民女被这秦业所欺,但他有权有势,民女就算把他告到衙门只怕他也会受到包庇……幸亏潇王殿下怜悯我们母子,愿为我们仗义执言。”

  “我根本就没见过你!”秦业对陈淮婧愤怒地一瞪,然后老脸一红,看向皇帝,音量轻了几分,“皇上,其实臣至今仍未成亲生子,就是因为有隐疾在身,根本不可能欺辱什么女子……皇上若不信,大可以当场找太医替臣诊治。”

  “哦?你有隐疾?”皇帝怔了怔,“来人,传太医。”

  白潇河一听秦业这么说,顿时也愣住了。

  白沧岚则有些暗暗好笑——秦陌钰定是已经早就掌握了这一情报,才能安排这么一出。

  随后有好几个太医接连为秦业诊治,个个都证实了,他确实患有隐疾。

  白潇河的脸色阵阵发白。

  “你这刁妇!”皇帝暂时没有对白潇河发难,而是看向陈淮婧一声厉喝,“说,你是受何人指使,为何要蓄意诬陷朕的秦爱卿?你最好赶紧从实招来,否则朕就大刑伺候了!”

  “民女该死!”陈淮婧连忙重重磕了个头,“此事都是潇王指使民女做的,其实,这孩子根本就是潇王的,玷辱民女的人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