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啊……”

  “说错了事你还不承认?!”慕容鹰冲上去就一巴掌拍到他屁股上,“不是你那你跟我说是谁!”

  “我不知道啊!兴许是它们自己跑进水壶的!”

  “呵呵。”慕容鹰冷笑两声,“一只就算了,还能两只一起跑进去?而且,我提了蟑螂是水壶里发现的吗?”

  “……”慕容耀顿时脸色一变。

  “我昨天不过就是骂了你几句!我看我是罚得太轻了!”说着,慕容鹰举起巴掌又是啪啪两下拍上去。

  “呜哇!爹爹我知道错了!”慕容耀大哭着求饶,“你再打我明天就没法坐在学堂念书了,那样就会耽误功课,那爹爹你会更生气,更要打我,我肿着屁股还要挨打,多惨啊!”

  “……”慕容鹰努力保持着严肃神情,心头却暗暗一阵好笑。自己这小儿子是伶牙俐齿惯了,总能变着法子哄着自己饶恕他的过错。

  “行了,打你我还嫌手疼呢。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我一定重重赏你一顿家法!”

  “我不敢了我不敢了。”慕容耀抹着泪乖乖地保证。他的作风向来就是虚心认错,下次还犯。

  看着这边“父慈子孝”的一幕,躲在暗处的慕容锋心中却有些酸涩。

  弟弟屡屡犯错却总是被轻轻揭过,而自己日日刻苦学文练武却总被爷爷用戒尺狠狠抽打,父亲也从来不去干涉。

  心头烦乱的慕容锋实在是练不进武功了,收起剑独自来到慕容府附近的市集散心。

  “阿锋。”路过一条小巷时,一个人笑容满面地走到慕容锋的跟前,“给你。流芳斋的桃花酥,我排了很长的队才买到的。”

  慕容锋看着眼前红彤彤的还散发着热气和香气的桃花酥,心头涌起一阵暖意。那是他最爱吃的糕点。

  而眼前这个眉目如画的男人,是岑侯府的岑小侯爷。

  岑老侯爷曾受到楚文帝的重视,但由于他支持的是楚子乾,所以在楚连墨登基后,他虽地位未改,实权却已经一步步被削弱。

  虽然如此,身为岑老侯爷的独子,岑崇穆从小过的仍是锦衣玉食万人追捧的生活。

  这位岑小侯爷天性冷傲不苟言笑,对谁都很冷淡,唯独对慕容锋,总是温柔又热情。

  这份温情很轻易地打动了从小缺爱的慕容锋。

  “谢谢你。”虽然心中感动,但慕容锋仍旧未展欢颜,只是接过桃花酥淡淡说了一句。

  “怎么了?今天有不开心的事?”

  “哎……”慕容锋轻轻叹了口气,“无非就是家里那点破事。兴许是我自己太小气,总是想不开。”

  “你爹又偏心了是不是?这种事,遇到谁都不可能轻易想开的。”岑崇穆柔声安慰道,“阿锋,我说过很多次了,你毕竟不是你爹的亲生儿子,他自然会亲疏有别……并不是你有什么不好,你千万别妄自菲薄。”

  事实上,楚连墨早已严禁众人议论慕容锋的身世。

  然而当年姜婉大闹齐萧筠寿辰并且抱着孩子离开瑞王府的事可谓家喻户晓,这种消息很难保证完全不传出去。

  所以慕容锋还是知道了,他的生父并不是慕容鹰。

  “阿锋,你可是尊贵的皇子呀。”岑崇穆在慕容锋耳边轻声道。

  “别再说这种话了。”慕容锋苦笑着摇头,“人家皇上可没把我当成过皇子。”

  明明,现在的太子并不是楚连墨亲生的,他唯一亲生的孩子就是自己。

  但慕容锋从未觉察出楚连墨对他有什么特别之处。

  只是,慕容锋还是不肯死心。

  “我想进宫一趟。”

  “要我陪你去吗?”岑崇穆温柔地笑着问道。

  “不必了,又没什么要紧事,我自己去就行。”

  “那好。”

  随即,慕容锋便作别了岑崇穆,进宫去求见楚连墨。

  此时楚天麟正在御书房里跪在楚连墨面前。

  “你自己说说这是第多少回了!”楚连墨气得吹胡子瞪眼,“怎么又把人家姑娘肚子搞大了,还个个都是朝廷命官的女儿!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到朕面前参过你了!”

  “四皇叔你别生气嘛,”楚天麟讨好地笑着,“我每次都负责了呀,把那刘家小姐娶成我的六姨太不就好了吗?”

  “你还不知悔改!”楚连墨重重拍了下桌子,“还打算作践多少个姑娘?!”

  “……可是,我和那些姑娘都是你情我愿的,也从来没有欺瞒过她们什么啊!”楚天麟一脸委屈,“四皇叔你上次还打了我一顿板子,痛死我了……我都不知道我错在哪儿了。”

  “……”楚连墨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一时间还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楚天麟跟他生父楚威德一样风流成性,经常在万花丛中穿梭,不过,自从十多年前因为强迫欧阳琴不成得到了一顿狠狠的教训之后,他再也没做过强迫民男民女的事。

  那些女子的确都是明知他家中妻妾成群还自己往他身上贴,甚至有些还是自己为了拥有名分而做出灌醉他爬床的事。

  仔细想想倒也不奇怪,楚天麟长得英俊活儿又好,拥有当今太子唯一嫡亲弟弟这么尊贵的身份,还舍得为女人花钱,除了花心了点,似乎还真是个不错的丈夫人选。

  只是上次他招惹了礼部尚书家的千金,礼部尚书对女儿做出未婚先孕的事非常恼恨,连带着也记恨上了楚天麟,非要找楚连墨讨说法。对方身份高,楚连墨没法子,就打了楚天麟二十大板。

  “你下次就不能先娶了再圆房吗?”最后楚连墨只能这么说。

  “好我知道了,四皇叔别再生气了呗?”楚天麟乖巧地笑着从地上站起来。

  楚连墨只有在心头叹气的份儿。楚天麟这方面真是得了他生父的真传,只是楚国法令本来就没限制过男子纳妾的数量,自己也拿他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