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话题,楚云轩变得有些紧张,开始向楚连墨一一汇报这段时间的大事件以及他的处理方式。

  他生怕自己有哪件事做得不妥当,会被楚连墨责骂。

  而楚连墨也果然是一如既往的严厉,对于他的不妥之处全都直言指出,楚云轩被他批得额上的冷汗越来越多。

  “行了行了,”齐萧筠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们这番让楚云轩水深火热般的对话,掏出手绢帮楚云轩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咱俩走了那么久,好歹楚国没出大乱子,轩儿在他这个年龄已经做得够好的了,你也不知道表扬表扬他。”

  楚连墨瞪了齐萧筠一眼,“你知道什么叫‘慈母多败儿’吗?”

  齐萧筠没吭声,只是在心中道:亏得我还算是个“慈母”,不然轩儿的心理准得扭曲。

  “对了,”楚连墨再次看向楚云轩,“你三姑母最近可有异动?”

  “回父皇,在儿臣看来三姑母并无异动,十分安分。”

  “唔……”楚连墨却反而觉得这样的萍公主很可疑,“是不是你对她的异动未曾察觉?”

  楚云轩又开始冒汗了,“兴许……确是儿臣观察不周……”

  “行了!”齐萧筠忍无可忍地抬高了音量,“楚连墨你什么毛病?你姐姐不搞事还不好吗,这也要怪轩儿?”

  “……朕又没有怪他。”这下楚连墨终于注意到了楚云轩的情绪,“朕只是多问一句,是他自己要那么紧张。”

  齐萧筠没好气地道:“你有时候的表情和语气多吓人是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刚才一直忐忑不安的楚云轩听到这番对话,脸上倒是隐隐有了点笑意。

  齐萧筠又在心底感叹一次,亏得楚云轩的身边还有他。

  “好了轩儿,你先回东宫休息吧。”

  “是的母后,儿臣告退。”楚云轩再次行了个大礼,然后便转身离开。

  楚连墨对齐萧筠笑道:“朕这三皇姐如此安分,朕倒是有点不习惯了。”

  齐萧筠笑道:“兴许她讨厌的只是楚子乾,是你当了皇帝,她也就没想法了。”

  “呵,朕倒不觉得她有那么喜欢朕。”

  两人又说笑了一阵,就暂且把萍公主的事抛到了脑后。

  然而就在他们回齐国后的第一个休沐日,萍公主却遣人来邀请他们过去做客。

  为了搞清楚萍公主现在到底是什么想法,楚连墨应允了。

  “拜见皇上,拜见皇后娘娘。”萍公主的态度看起来倒是很尊敬。

  “不必多礼了。三皇姐找朕和皇后可有什么事吗?”

  “我听说,”萍公主直直地打量着齐萧筠,“皇后娘娘的真实身份是齐国的萧王殿下?”

  楚连墨心头顿时“咯噔”了一下——她原来是冲着这个来的!她该不会还对齐萧筠有想法吧?!

  思绪至此,楚连墨下意识地板起了脸,“朕知道皇姐曾对阿筠有些旧情,但如今阿筠已是朕的妻子,还请皇姐收起多余的心思。”

  “……皇上您想到哪里去了?”萍公主闻言一脸苦笑,“是我当年对皇后娘娘多有失礼之处,所以特地设宴相邀,作为对他的赔罪……如今席筵已摆好,还请皇上和娘娘随我到膳堂。”

  楚连墨松了口气,“既然皇姐已经准备好了,朕和皇后也就却之不恭了。”

  到了膳堂,只见那里果然已经摆了满满一桌子的珍馐佳肴。

  “赐座。”楚连墨拉着齐萧筠的手入座后,示意萍公主也坐下。

  “谢皇上。皇后娘娘,”萍公主举起酒杯,看向齐萧筠,“我当年年少无知,性情骄纵,险些酿下大错,今日便自罚三杯,还望娘娘能宽恕于我!”

  说罢萍公主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然后又要去斟酒。

  “皇姐不必如此。”齐萧筠却拦住他,看了依旧在一旁侍立的驸马何秀一眼,“其实我重生在周筠身上后,对于前尘往事已经淡忘了不少,反倒总能切身感受到周筠的处境……公主若真的同情像我们这样的人,以后就对驸马好些吧。”

  “……抱歉抱歉,是我考虑不周。阿秀,你快坐。”

  萍公主连忙招呼何秀坐到了她旁边。

  她心知齐萧筠和楚连墨都是男子,自然看不得自己欺辱别的男子。

  却见何秀坐下后有些羞怯地朝齐萧筠开口:“其实,公主她平时待我很好的,我也很敬爱于她,并不像你们想象的那样。”

  这话倒说得萍公主有些惭愧起来。

  事实上她起初只是看重何秀的姿色以及温和好拿捏的脾气,将其纳为驸马后,见其果真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便对他更加满意,用尽各种手段调教。

  但毕竟是日日同床共枕的男人,萍公主终究渐渐动了几分真情,也就不忍心再使劲儿折腾人了。

  “皇上,说起来也不怕你笑话……”

  萍公主忽然看向楚连墨苦笑着开口,“我母妃虽是父皇的宠妃,但她暗地里却总跟我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千万不能找个地位比自己高的男人,否则他对妻妾就会像对待货物一样挑来选去……所以,要找就找不如自己的男人,这样就可以随意把他们往死里折腾。”

  齐萧筠和楚连墨对视了一眼,对这番言论都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其实他们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萍公主母妃的心情。

  楚连墨率先开口道:“父皇的确不算是个好男人,但是,若由此认定天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未免过于武断了。”

  “呵,以前我是听说过世上也有男好人这种说法,但内心却是不相信的。可是现在我信了。”萍公主含笑凝视着楚连墨,“因为,皇上您真的是个绝顶好男人呢。”

  “……此话怎讲?”楚连墨有些好奇,萍公主对自己怎会有这种评价。

  “皇上当初在席筵上拂袖而去是因为得知我给皇后下过合欢散吧?以当时的处境皇上明明不该得罪我的,不是吗?

  “而姜家大小姐姜婉曾和我有些交情,在她嫁去慕容府后我去看过她,每次一跟她提到你她都是赞不绝口,再也不像那天你们闹翻时那样满腹抱怨……我便猜到,那件事是你们故意在做戏。其实你非常尊重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