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华开始给江应南把脉。他安静地摸了好一阵脉,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怎么了?!”齐萧筠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因为一般的病症纪华基本上轻轻松松就能解决,他还很少见纪华看病时神情如此凝重,“他莫非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不是。”纪华苦笑着摇摇头,“只是我觉得,他脉象平稳,好像什么病都没有。我一时也搞不清他为何会昏迷不醒,大约是和心情有关。”

  齐萧筠松了口气,但同时又狐疑起来:“连墨,你说他是不是和太子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否则他也不会独自深夜在外了。”

  楚连墨啧啧嘴,“太子的家事本王才懒得管。”

  就在这时,江应南朦朦胧胧地睁开了眼睛,“唔……这是哪里?”

  “啊,江公子你醒了,”齐萧筠向他解释道,“我和连墨见你晕倒在路边,便给你找了个大夫,他说你身体应无大碍。你现在感觉如何?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没有。”江应南如此答着,脸上却掠过一丝可疑的红晕。

  而且他还下意识将身体调整成了侧卧的姿势,似乎不想碰到某个部位。

  齐萧筠脑中顿时一个激灵,放轻了声音道:“江公子你有哪里不舒服不必顾虑,可以直接说出来。莫非是太子打你了?”

  “没有。”江应南这次倒是答得很果断。

  “那就是他……太激烈了?”

  “……”江应南的脸再次微微一红,同时又有几分恼怒,“你就非要追根究底吗?”

第四十章 同类互助

  “呃,我没有探究你隐私的意思。”齐萧筠一时也有些尴尬,“只不过,我想我们都是一样的人,应该没什么好顾虑的吧?”

  “……”江应南的神情平静了些许。道理倒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齐萧筠又凑到江应南耳边轻声道:“而且这位纪大夫也跟我们一样。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尽可以跟他说。”

  江应南怔了怔,看了纪华一眼,随即便明白了齐萧筠的意思。

  罢了,自己的身体最重要,何必过于在意面子。

  终于,江应南尽量神情平淡地开了口:“那处现在确实痛得厉害。因为他对我用强了。”

  齐萧筠闻言不禁一惊,“你们如今是夫妻,他怎么还用强?”

  “因为今天我不愿意。”

  齐萧筠闻言猜到了几分,应该是江应南和楚子乾之间闹了什么矛盾。“阿华,那你帮他看看吧。”

  “好。”纪华果断同意了,也不提什么只看疑难杂症了,“那你俩先出去一下。”

  江应南发现这两个素不相识的人对自己态度都很友善,心中倒是一暖。

  带齐萧筠和楚连墨出去后,江应南便褪了裤子趴在床上,让纪华查看情况。

  纪华细细查看了一番,然后道:“被弄伤了,所以会痛,但情况不算太严重,给你开点药膏,擦几天药应该就能好转。”

  “多谢纪大夫。对了,我身上现在没有银子,不过我等天亮可以想办法……”

  “不必。”纪华淡淡打断他,“既是阿筠的朋友,我就不收你诊费了。”

  “……其实我根本没和他打过交道。”江应南苦笑了一下,“甚至,我和瑞王殿下还有些过节。”

  “你们之间的事我是不懂,不过,你我既是同类,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

  江应南立马就明白过来“同类”是什么意思,又感到几分温暖。

  而此时,楚连墨和齐萧筠正在房外轻声讨论关于江应南的事。

  楚连墨沉吟道:“此人多年来和楚子乾相交甚密,一定知道他很多秘密。”

  “你的意思是……”齐萧筠立时了然于心,“好,那我试试由我来拉拢他。”

  楚连墨看着齐萧筠欣慰一笑,“你可真是本王的贤内助。”

  齐萧筠莞尔笑道:“你这冷酷王爷若对他嘘寒问暖起来未免太过可疑,也只好我来了。”

  就在他们说话间,纪华打开门,和江应南一起走了出来。

  “江公子,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要不要我们帮你找辆马车把你送回太子府或江府?”齐萧筠是故意这么问江应南的。他明知道江应南之所以会在街上游荡,就是不想回这两个地方。

  “不用了。”果然,只听江应南苦笑着答道,“说实话,我已经和太子和离了,我也没想好对将来的打算,不过我想找些营生养活自己还是没问题的。”

  “既然如此,”齐萧筠眼波流动,“你知道连墨前些日子把轩儿过继过来了,之前的教书先生想告老还乡,我们便正好缺个先生,你可有意吗?”

  “这……”江应南怔了怔,“要当皇子的先生,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好。”

  楚连墨插嘴:“素闻江家三公子三岁能背诗,七岁能写诗,可谓是天赋异禀才华横溢,本王相信你定能胜任此职。”

  “……”能有恰当之处发挥自己的才能,江应南的确很心动。但同时,他又有些狐疑。“瑞王殿下,请问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楚连墨愣怔了片刻,倒没想到他如此敏锐。

  齐萧筠适时插嘴道:“江公子你想太多了,我刚才就跟连墨商议过此事,只因你我都是同类,我才想帮你。”

  “是想知道殷媚一事的真相吗?”江应南却根本不相信他这话,“主意是皇后娘娘想出来的,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也无论如何都不会去皇上面前帮你们作证。”

  “不需要。”楚连墨淡淡一笑,“多谢你如实告知。本王现在不需要你做什么。”

  这件事就算江应南去楚文第面前揭发皇后也只能算证据不足,绝对不可能轻易给一国之母定罪。此事恐怕只能到此为止,而楚连墨关心的是一些更重要的事。

  “……那么,我便试着做做看吧。”江应南终于接受了二人提供的职位,“多谢你们的信任。”